月上中天,未央宮燈火通明,太後趙青鸞,長公主軒轅青青,此時都守在外殿,連軒轅翼也待了大半個時辰,所有的御醫進進出出,宮人們只看著一盆盆的的血水往外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們的主子舍身救駕,此時正命懸一線。
內殿里,風若槿眼眸緊閉,三千青絲流瀉而下,面上一片嫣紅,時而顫抖的睫毛和額頭泠泠汗意表明她現在正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軒轅燁一身寒意,幽湖般的眸子釘在床上女子身上不曾移動半分,森然的聲音嚇得在場的御醫們噤若寒蟬,「有幾成把握?」
莫離一身白袍,手執一把精致小刀,正欲刺進風若槿胸口,此時聞言一頓,「請皇上放心,莫離自會盡力而為。」下一瞬,泛著冷光的刀刃已經刺破了雪白的肌膚,鮮血霎時間淚淚而出。
軒轅燁站在莫離身後,看著他如何一刀刀切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如何將那箭頭取出來,鮮紅的血色幾乎灼傷了他的眼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御醫們見狀有的已經開始微微搖頭,這麼重的箭傷,再加上那毒,就算是神醫莫離,只怕也沒有全然的把握……
莫離雖然不亂,眼中卻有了憂色,風若槿開始渾身抽搐,粉色的指甲也開始變白,這正是‘煙花祭’發作的前兆,眉頭一皺,莫離出手在風若槿身上幾處大穴輕點,系好最後一個結之後看向軒轅燁,「給莫離半個時辰,請皇上命人準備藥浴解毒!」
軒轅燁點頭,手一揮,自然有人準備……所有人都退出了殿外,等著的趙青鸞和軒轅青青知道風若槿還未月兌離危險,面色都是一暗,「那個女人平日里不是很厲害嗎?哪有那麼容易死?」
趙青鸞皺眉,「青青,若槿是東楚之後,是你的皇嫂,你怎可出言不遜,如今他為了燁兒危在旦夕,更是我東楚的大功臣,你不可在胡鬧!」
軒轅青青悻悻一眼,「我才不希望她死,她要是死了,就是我軒轅家欠她的了。」
……
軒轅燁暗沉著眼眸盯著風若槿看了許久,終于輕輕解開了她胸前絲扣,及胸的中衣緩緩落地,呈現在軒轅燁眼前的就是風若槿瑩潔如玉的身子,眼光募得變得沉暗,軒轅燁深吸一口氣將風若槿打橫抱起,懷中的溫香軟玉摩擦著自己的胸膛手臂,竟然讓他微微目眩,大步跨進寢殿之後的浴房,早有宮人將藥浴準備妥當,軒轅燁看一眼那盛滿黑色藥汁的浴桶,再看一眼懷中雙眸緊閉的人,將風若槿緩緩放了進去。
厚厚的珠簾之外,莫離長身玉立,「這藥浴要持續十二個時辰,皇上每隔兩個時辰需要以內力做引,為皇後活血順息,十二個時辰之後,便能見分曉。」雖然軒轅燁心疾未消,但是當他接到命令來為這位皇後看病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為了這個皇後,軒轅燁不會假手他人。
日升月落,十二個時辰便是在這個充滿藥味的浴房之中度過,一次又一次的啟用內力,軒轅燁已經有些氣息不穩。最後一次,當軒轅燁雙手貼上風若槿晶瑩無暇的背脊,再次催動內息強行灌入風若槿體內,風若槿嘴角終于出現了一抹黑血。
「咳咳——」
體虛無力的風若槿眼楮一睜就差點倒在了浴桶里,軒轅燁大手扶住她圓滑香肩,聲音暗啞無比,「醒了?」
洶涌襲來的疼痛讓風若槿清醒了幾分,迷茫的雙眼轉頭想要看清自己身處何地,然而,便是一絲輕微的轉動也讓她無法承受,「嘶——」
「不要動,朕抱你出來。」軒轅燁不顧衣袖上身上全是藥汁,一把就將風若槿從浴桶里撈了出來。
「嘶——」倒抽一口冷氣,汗珠瞬間就布滿了風若槿的額頭,軒轅燁身子一滯,看著風若槿皺在一起的小臉微微無奈,「先忍著!」繼而大步向寢殿走去。
疼的死去活來的風若槿還沒有發現現在是什麼情況,可是當她看見四蘭一個個站在寢殿之內低著頭不敢看她,也不敢上前的時候,終于覺得了幾分詭異,低頭一看,頓時滿臉漲紅,氣惱無比,「為什麼不給我穿衣服!」
軒轅燁不言不語,將風若槿輕輕放平在床上,之後坐在她身邊開始為她解胸前的棉布,換該換藥了,「在朕面前,你穿或者不穿,不重要。」
風若槿知道自己的傷勢,也不願意受罪,自然會乖乖配合著想要早點痊愈,可是,能不能不要被這個皇帝一眼不眨的盯著呢?
「皇上,難道,沒有,政事要處理嗎?」
軒轅燁凝眉,「阿若在想什麼?」
風若槿皺眉,這話她沒听懂,「什麼?」
「那天,你為朕擋箭的時候。」軒轅燁的眼光與平日里有些不一樣。
風若槿灑然一笑,卻又因為牽動了傷口疼得眼淚汪汪,「阿若還年輕,自然不想這麼早就守寡。」
軒轅燁揚眉,「只是這樣?」
風若槿輕嘆,「或者阿若不想失了這好不容易得來得安身之所,不想沒了這近在眼前的榮華富貴,現在對阿若來說,這就是全部,皇上以為呢?」
軒轅燁眉眼一沉,微微咬牙,「朕還有政務在身,改日再來看皇後!」言畢揮袍離去。
看著軒轅燁的背影,風若槿眼中光華流轉,軒轅燁,你想听什麼樣的理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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