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未央宮一片靜默,月光如水,縷縷清輝自窗欞流瀉而下,寢殿之內錦幕四垂,輕紗微動,只聞淺淺呼吸蕩漾開來,風若槿酣眠正好。
忽然——
一道黑影自窗欞飛身而入,落地之時悄無聲息,腳步輕輕落下,想著那鳳床而去。薄紗錦幕層層,來人眉頭微皺,大手一揮,輕紗掀起,上前兩步眼露驚駭,只因那鳳床之上此刻竟然空無一人!
電光火石間,一陣勁風忽至腦後,黑衣人身影一動堪堪讓過了此道凌厲掌風,下一瞬變拳為掌向著身後暗影攻去,「砰——」,一聲對撞,兩人內息都是一亂。
有那麼一瞬間的靜默,室內暗無燈火,兩道身影隱在黑暗里看不清彼此面容,只是兩人都知道自己的對手絕不簡單。
身隨風動,轉眼間兩人又是交上了手,一人來勢洶洶,內力強勁,一人身形靈動,招式百變,一往一來間幾乎平分秋色。又是一次兩掌相撞,黑暗中只聞左邊一人急退三步,右邊一人暗哼一聲。
如此一比,黑衣人嘴角一揚,神色幾變間卻覺風聲一動,眉頭一皺不閃不避,迎著那風聲而去,大手一撈,手中卻是一盞宮燈,若是剛剛他避開此道,只怕宮燈落地,與他交手的就不只是對面一人了!
「翼王好興致!」
風若槿手上正拿著另一盞宮燈,寢殿之內霎時間大亮,此時一雙鳳眼盡是興味的看著對面一身黑衣蒙面的軒轅翼,素手撫眉,嘴角微揚,「東楚似乎有句話叫‘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不知道王爺今兒是看上了我未央宮的什麼物件?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于理于情都說不清,王爺不為自己,也得為皇上考慮不是?」
軒轅翼兩眼一沉,拉下面上黑巾,開口第一句卻是,「你是誰?」
風若槿放下手上宮燈,拉拉慌忙穿上的外袍,面上笑意盈盈,「翼王莫不是腦子出了毛病,竟不識自己皇嫂不成?」
軒轅翼不理風若槿狀似無害,實則取笑的話語,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慎重,「風國公主自小纏綿病榻,何時竟然有了這麼好的身手?風國無主,後宮更是混亂一片,那風國公主若是被人李代桃僵——外人也不得而知!」
風若槿從未掩飾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卻也沒有顯擺,卻是沒有想到軒轅翼是為了這個前來,「道听途說而已,翼王有何必當真,所謂眼見為實,翼王竟然連自己看見的也不信了不成?」看著軒轅翼沉暗的眸子,風若槿美目一轉,「就好比人人都說風國不堪一擊,翼王還不是敗在了錦城之外?」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挑起了某翼的傷處,「本王也在奇怪,你一人入主未央宮,卻沒有帶上你的謀士嗎?依他的功績皇兄必以高位待之,或者……你留著他是另有所圖呢?」軒轅翼心中氣極,可越是這樣卻越是不想失了氣度,他真的想見見那人,真真實實的比上一回,這世上能與他並肩的不多,可是回來之後,軒轅燁並未提起此事此人,讓他有苦說不出,有氣沒地撒。
「哦?」風若槿懶懶打個哈欠,卻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致,「如何的高位相待?若是能入了他的眼,想必請他出山也不是難事。」
軒轅翼眼眸一亮,他年少意氣,更是常勝將軍,奈何就這麼敗了一回,自然急切的想扳回來,更甚有了惜才之心,若是有了此人相助,也能助他皇兄一統大業,心思一轉正欲說話卻听風若槿輕快道出一語。
「不若翼王拿自己的火靈軍統帥之位相待?」
腦海中霎時間電閃雷鳴,火靈軍?紫川之上沒有幾個人知道的東楚秘密殺手 ,現在卻被這個女人如此面不改色說出來,還知道自己乃是火靈軍統帥!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風若槿哈欠連連,看見軒轅翼面色幾變卻是笑開了花,「十萬火靈軍,還有別家沒有的神兵利器‘火炮’!翼王想要見本宮的謀士和他再分勝負,只怕也只有此位能入得了他的眼,否則王爺這個敗仗是再也贏不回來了!」
軒轅翼惱怒無比,這個女人不動聲色,卻能將自己看的明白,可是火靈軍旁人想都不要想,隨即嘴角一揚,「風國公主會些武功也沒什麼~」
風若槿皺眉,靜听下文。
「可是我東楚有律,後宮妃嬪不得習武,若有習者,廢之!」看著風若槿面色一變,軒轅翼笑了,「身為一國之母,若是此事大白于天下,只怕這未央宮也該換人了~」
風若槿眼神一厲,心中第一個念頭卻是軒轅燁為何知道自己會武卻沒有半點反應?難道就不怕因為自己糟天下人詬病,或者……他是要看著自己死的很難看?
腳步聲傳來,兩人正對峙間面色都是一變,「娘娘,怎麼了?」紫玉掀開珠簾繞過畫屏進了內殿,環視殿內一眼,看見的卻是風若槿一人站與窗邊,面色微沉。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那條爛規則?」
森然話語泠泠而出,紫玉面色一變,「是紫玉失職。」
風若槿轉身,眼中寒芒閃現,看著紫玉半晌,忽然移步向鳳床而去,素手一揮,寢殿之內又恢復了黑暗,「出去!」
紫玉卻並未立刻動身,「娘娘進宮多日,可還記得風國錦繡?」
風若槿身子一滯,听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眼中寒意更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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