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槿看著眼前的巍峨宮殿嘴角微揚,軒轅燁前腳一走,金華宮的秀竹便到了,果真是巧。
「皇後娘娘駕到!」
一聲長喝,風若槿輕移蓮步進了金華宮大殿,趙青鸞一人坐與高位之上,看見她來了面上帶著笑意。
風若槿不動聲色,「臣妾給太後請安。」
「若槿坐吧。」
「多日來沒有給太後請安,是若槿的過錯,不知道太後今天叫太後來是有何事呢?」
風若槿溫言軟語,禮數半點也沒有差,趙青鸞淡淡一笑,眉色幾分憂愁,輕輕撫眉一嘆,「哀家本不願叫你來的,只是,只是燁兒如今已是二十有二,登基已有七年卻是沒有皇肆,這放在當今哪一國只怕都是聞所未聞的,是以,哀家乃是想拜托若槿,勸勸燁兒早點要個孩子,否則哀家不能安心啊。」
趙青鸞微微一頓,看著風若槿自始至終都是一片淡笑的樣子微微松了一口氣繼續開口,「哀家也知道這樣是難為若槿了,可是若槿身為國母,必定要為東楚考慮,上次听說是若槿安排,淑妃才被燁兒點上,只可惜啊,燁兒還是不曾踫過淑妃。」
風若槿面上訝色一閃而逝,她不想去探究他和別的女人的事,雖然連自己也不能不承認對那次的事,多多少少不是不在乎的,苦澀一笑,這是不是作繭自縛呢?
「阿若在後宮賢名遠播,想來一定會幫哀家是不是?」
趙青鸞眼眸中盡是期盼,仿若她真的是能決定軒轅燁心意的人,可是啊可是,風若槿心中諷笑,他從不是能被人掌控的,她亦然。
笑意漸漸消失,風若槿面上微微有著欲言又止之色。
趙青鸞一愣,「若槿可是有什麼難處?」
只見風若槿抬起頭之時面上已經滿是憂色,眼中隱隱泛著水光,「太後難道不知?」
趙青鸞心中咯 一下,「不知什麼?」
風若槿深吸一口氣,「皇上身患宿疾,莫神醫在為若槿看病的時候提到皇上在宿疾未除之前,是不能要孩子的。」
趙青鸞面色一變,聲音微微帶著顫抖,「你,你說什麼?」
風若槿面色淒楚,「連皇上自己只怕都不清楚此事,若是有了孩子,必會患與皇上相同的病癥,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趙青鸞雙肩癱了下來,整個人瞬時少了幾分精神,嘴里喃喃有聲。
風若槿听不真切,看著趙青鸞模樣心中暗自苦惱,現在要她給他安排侍寢一事,她可是做不來,就只能辛苦眼前熱心抱孫子的老人家了。
「不過太後請放心,莫離已經找到了治愈皇上宿疾的法子,等皇上痊愈之後,太後心中所掛定然能解。」
趙青鸞眼神一亮,「果真?」
風若槿點頭,「若槿如何敢欺瞞太後,自然是真的,太後莫急。」
趙青鸞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燁兒這孩子命苦,如今遇上你也算是上天對他尚存憐惜,若是你能……哎……」
風若槿自然明白太後說得是什麼,當下只淡笑不語。
「罷了,你回去吧,既然住在宸宮便好好照顧著燁兒,哀家……也不過是為了燁兒。」
風若槿起身淺笑,行禮,轉身出門。
還有幾天便是新年,宮里一片喜氣之色,風若槿嘴角始終都掛著淡笑,她又如何能去怨懟這樣一個真心為了他的老人家呢?只是不想便是不想,不能明說,便只能用些手段,比起那些後宮殺人不見血的爭斗來說,她的這個似乎是要簡單多了。
趙青鸞所言她明白,她可以想象軒轅燁在那些父皇不愛,母妃郁郁之時所得的溫暖或許盡數來自這個老人那里,所以她還是如此的雲淡風輕,所用手段也只是如此的簡單,若是別人,只怕就遠遠不止于此。
大魏明王府之內是沒有女主人的,若是有也只是有那家小郡主算是而已,因為明王妃早在小郡主未滿月之時就已經離世。明王沒有再娶,終其一生,只為了那份曾經滄海難為水。
小郡主天生聰慧,三歲會作畫,五歲會吟詩,七歲看兵法,乃是大魏的第一郡主,有著傾國傾城之色,還是大魏皇帝欽定的太子妃。世間一切只要她喜歡都會有人取來送與她,可是她最想要的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宸宮之內如她離開之時那般安靜,風若槿仍舊沉浸在回憶里,全然無視了站在一邊看著他的人。直到,一雙大手攬她入懷。
「太後說什麼了?」
風若槿尚自不習慣與他這樣親密的觸踫,抬頭之時,他的眉眼靜好,眸子里沉沉的盡數是擔憂,他在擔心什麼?她笑開,「皇上此時似乎應該在御書房。」
「太後說什麼了?」
她再次見識了他的固執,當下低頭一笑,抬眼時微微有些悻悻然,「若是我告訴你,我對太後說謊了,那可怎麼辦?」
軒轅燁微微一頓,撒謊?
「太後要我為皇上安排侍寢。」
輕輕一語,軒轅燁的面色已經不太好看。
風若槿呵呵一笑,「但是我不想,然後我騙了她說皇上現在適合要孩子,你可要怪我?」
軒轅燁重新帶上笑意,摟得她更緊了些,听說她被請去金華宮就有些不安了,明知道這個人不會讓自己吃虧還是無心留在御書房,她剛剛進來的神色確實嚇了他一跳。
「欺瞞太後可不是皇後該做的事。」
風若槿笑意未減,「那皇上打算怎麼辦?」
下一瞬,溫潤的吻輕輕落下,輾轉纏綿之際他氣息亂極,懷中的她媚眼如絲,隱隱情動,他眼眸一深,深沉的壓抑之中盡是滿足。
良久,他擁她在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有探子來報,北齊太子前日里遇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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