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青的婚事落定了,風來兮也封了王,鳳羽也屬于她孟千回的呢,算是「功德圓滿」。
此地不宜久留,萬一風雲兮一時興起,突然間哪根筋不對勁揭穿了她的身份,可是要給老爹阿娘添麻煩的,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偷偷溜出牡丹苑,本想去牡丹閣後面看看始皇那傻小子咋樣了,誰料,早已人去屋空。
算算「睡美人」的藥效該沒這麼快散的啊。傻小子跑哪去了,又是來無影,去無蹤,罷了,不管他了。千回找到了在約好地點等候的夢竹,與她一齊返回了孟府。
哼哼,李綰,想叫本小姐毀容,沒那麼容易,這回叫你陰溝里翻船,有苦無處說。
使計謀耗腦子,走路耗體力。千回一回到明玉閣,就進了自己房間,倒頭便睡。亦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阿回,阿回——」是張芊的聲音,慈愛、溫柔,哎,世上只有媽媽好呀,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沒爹疼,沒娘愛,來到這里,有了爹又有了娘,真好啊。
迷迷糊糊,睡意沉沉,本不想醒來的,但那仿如天籟的聲音又一遍響起,哎,還是起了吧,娘親一切是有事找她喱,經過強烈的思想斗爭,終于打開眼簾,伸個懶腰,掀開被子下了床來。
門剛一打開,張芊就一臉欣喜地奔了進來,一把拉了千回的小手,道︰「阿回,快,娘為你梳妝,皇上賜了一件聖物給你,等著你去接旨呢。」
「不就是鳳羽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娘,阿回還想睡了。」千回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整個人還沉浸在睡夢中。
「你怎麼知道是鳳羽?」張芊滿臉疑惑,女兒一整天都呆在明玉閣,怎會知道皇帝賜鳳羽的事兒,難道是丫環們先一步告訴了她,看看也不像啊。
「沒,沒,是夢還沒醒了,亂說話了。」千回一個激靈,瞌睡跑了一大半,差點在娘親面前露了餡,不過還好娘不是外人,撇起唇朝張芊扮了個鬼臉,吐了吐小舌頭,乖巧到坐到了梳妝台前,「娘,女兒現在腦袋是清醒了。」
「你這丫頭,嚇死為娘了,以為你的傻毛病又回來了。」張芊吁了一口長氣,拍拍胸口,趕緊地踱步過去拿起梳妝台上的玉骨梳給女兒梳起長發來。
娘梳頭的感覺真好。
孟家所有人皆在前廳等候,傳旨公公、托物公公早已是茶過三巡,孟庭一直未落座,在廳門口徘徊,想著九女兒為何遲遲未到。
該來的時候終是來了,不多一會兒,張芊便帶著孟千回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好個俏麗的小女子,頭綰一個九鬟髻,斜插數枚碧綠色的玉鳳釵,余發垂到腰間還打了幾個小卷,一襲素白的衣裳,臂挽一條鵝黃色的飛星流紋飄帶,綴幾縷金絲,格外的醒目耀眼,有畫龍點楮之妙,除此之外,那張傾世絕塵的小臉也叫人驚嘆,鵝子臉白女敕如雪,明亮的眸子如同瓖嵌上去的寶石,還有那唇,那鼻仿如用玉器雕琢而成。
外界皆傳,孟家九小姐又傻又痴又邋遢,如此看來,並非。這等絕色可謂天上有,地上無的。
那傳旨公公和托物公公看了,眼楮都有些直了。
「阿回給爹爹請安,給各位阿娘請安,給八姐姐請安。」在老爹的面前,即使是裝傻,也不能叫他看著覺得厭惡才行,為了娘親嘛,千回上前給孟庭以及幾位夫人一一行禮,雖然樣子笨拙了點,但她曉得懂禮,那咧唇笑的時候叫人看著都喜歡。
「快起,快起。」孟庭一臉的喜悅,一個箭步上前牽了千回起身,九女兒麼就是傻了點,樣子收拾收拾還挺可人,加上皇上抬愛,剛「皇妻」鳳羽一枚,這是多大的榮幸。
千回雖然一臉傻樣兒,但也乖巧,起身之時,偷偷瞧瞧幾位阿娘,喬玉蓮、梅仙兒、白如雪莫要說了,臉臭得跟什麼似的,她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孟家的女兒那麼多,為何鳳羽偏偏要賜給傻子孟千回,難道就是「皇妻」之名,不服,她們一萬個不服。
這三位只是臭臉而已,李綰可就不同的了,愣在那兒像根木頭似的,哭喪著臉,跟死了爹娘還痛苦,八成是受得刺激太大,孟子青更不用說了,眼楮早已成了紅桃子,若不是皇帝的聖旨來了,她死都不會拋頭露面的,這回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孟家九小姐孟千回接旨。」傳旨公公一聲尖唱。
「臣女接旨。」千回跪下,孟庭、夫人們亦跟隨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孟家九女千回為先皇之賜皇妻,朕今念鎮遠大將軍孟庭卿之功勛,特賜鳳羽一枚于皇妻,以示帝恩,飲此——」
「謝皇上恩隆,皇上萬歲萬萬歲。」
傳旨公公念完聖旨,從托物公公手里接過托盤,放于一起,交遞到千回手中。
「交接」儀式完成,孟家諸位方才起身。孟庭早已給二位公公塞了金錠子。
「恭喜孟將軍,鳳羽乃聖物,皇妻有福了。」傳旨的公公稍微年長一點,掃一眼孟千回,臉上的笑愈是深厚,仿佛另有深意。
「公公這是何意?」孟庭笑顏相對。
「咱家來的時候,皇上說了,下個月五月初五女兒節,太後娘娘會在宮里舉行宴會,到時候定要叫九小姐出席。」
「公公的話,孟庭記下了,有勞公公了。」孟庭官場多年,客套話自然不少,寒暄一陣之後,還親自送二位于門庭。
這古代就是喜歡又跪又拜的,哎,嘛煩。千回倒是好奇東臨國傳說的聖物鳳羽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瞄一眼手中托盤,還用一條華麗的紅錦蓋得緊緊的。她麼不居禮節,小手一掀,將紅錦拉了開來,咦,好漂亮的一根羽毛噢,長約三尺三,五彩之色,宛如流光,熠熠生輝。
就這是傳說中的鳳羽嗎?應該說就是一根長得豐滿漂亮的羽毛罷了,能有這麼珍貴?千回拿起來在眼前晃了一晃,好奇地往頭上一插。
剛剛起身的幾位夫人以及孟子青、孟若蘭,就連張芊,見到此情景,皆俯首跪下,直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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