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聞言稍微放心的舒了一口氣,繼而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驚異的瞪著鳳落急切道︰「落兒說救你的是誰?肖傾塵?段逸風?可是四大家族之中的肖家和段家的公子?」
「呃?呃,正是。」鳳落被阮夫人眼中的精光弄得一頭霧水,渾渾噩噩的點頭答應著。怎麼?有問題嗎?
「落兒與肖公子和段公子是熟人?」阮夫人雙目晶瑩的望著鳳落,那目光隱含著某種躍躍欲試的雀躍。
「呃……熟人算不上,有過幾面之緣罷了。」鳳落更疑惑了,阮夫人怎麼對肖傾塵和段逸風這麼感興趣呢?
「啊,太好了!」阮夫人忽然一聲大喝,臉上的露出喜悅和激動,雙目灼灼晶亮暗含慧黠和算計,拉著鳳落神秘道,「落兒呀,听為娘給你說啊,這肖公子和段公子不但氣宇軒昂、相貌出塵,而且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本領非凡,地位尊貴。尤其是肖公子,為娘見過一兩次,那少年氣質出塵、溫雅有禮,滿月復經綸智謀,驚才絕艷。但傳言肖公子生性冷漠,從不輕易出手救人,這次卻肯救落兒,娘尋思著,肖公子八成是對落兒有意思了……」
至此,鳳落終于听出點眉目來了……
她眼神古怪的凝睇著自說自話的阮夫人,有一種透徹心扉的無力感。
都說八卦是女人的天賦,就連阮夫人這樣婉約端莊的貴婦人也這麼有天份,鳳落真的是不得不承認啊。
「落兒,既然你與肖公子熟識,那以後一定要多與肖公子走動走動,培養一下感情。」阮夫人細心交代,既而一臉愁容,哀嘆道,「落兒,娘對不起你呀,本想給你找個皇冑國親,讓你做最榮耀的女人,可現在御王爺明擺著拒婚了,你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耽誤了。被皇冑休退的女人是不能再嫁國親的。唯今之計,娘只能退而求其次,給你另尋良夫了。肖家乃是大郢第一家族,地位聲望與皇族同可爭輝,肖公子若是願意娶你,也算是良緣一樁啊!」
鳳落終于領略到了阮夫人超級‘敏捷’的心思了。不得不佩服她能從那毫不沾邊的一絲細微中,發揮出如此大片精彩的籌劃,真是讓鳳落啞口無言、瞠目結舌。
「娘……肖公子氣質宛若謫仙,待人溫雅卻也疏離。肖公子斷然不會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任誰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有人被殺而無動于衷吧?所以,他出手搭救落兒不過是出于仁義道德。娘,落兒的婚事你就別操心了,難道憑落兒的條件還能找不到如意郎君不成?」
鳳落拉著阮夫人的衣袖撒嬌的搖了搖,清泠的眼眸閃過慧黠之光,這個話題還是趕緊打住為妙,免得阮夫人興致一來,還指不定會給她想出什麼,安排什麼呢。
「呃……听落兒這麼說,好像是娘想多了……」阮夫人若有所悟的呢喃。鳳落一听頓時來了精神,雙目晶亮頻頻點頭,對對,就該這麼想下去,免得給她造八卦。
阮夫人低頭尋思著,忽然眼中精芒大盛,柳暗花明,津津樂道,「可是,就算肖公子性子冷沒有那個意思,那落兒可以多和段公子溝通溝通啊。雖然逸風少爺在家族中不太得勢,可他畢竟是當朝太傅的親子,在大郢的地位威望也是很高的。而且,娘听說,段公子風流瀟灑、溫柔情長,對女子照顧入微、體貼周到又會討得女子歡心,很多名門望族的小姐都對他芳心暗許。落兒若……」
「娘——!」鳳落一聲哀嚎,打斷阮夫人越說越來勁兒的勢頭,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沒听錯吧?段逸風那只騷狐狸竟然還溫柔情長?體貼周到?
鳳落只覺得腦袋暈暈的,心中直翻白眼,她真想對阮夫人吼一聲——別再受那騷狐狸表象迷惑了,種種良品,全是那丫的泡妞浪蕩的手段!
那風流成性的騷狐狸竟然還成了阮夫人眼中的良婿人選了?‘咦~’鳳落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咳!娘……那個,咱不說這個話題了好不好?都快過了二更天了,您趕緊回房歇息吧。明早落兒再來給您請安,我就先回去了,晚安啊……」鳳落把阮夫人架到院內,著急忙慌的搪塞著將這個話題給糊弄過去,身影一轉腳底抹油,話沒說完就逃也似得飄遠了。
阮夫人無奈的望著鳳落離去的背影,悄然嘆了一口氣,轉身回房,卻見鳳青鸞鐵青著臉憤恨的站在門口,用仇恨的眼光瞪著阮夫人。
「鸞兒怎麼在這兒?來娘這里有什麼事嗎?」阮夫人溫柔的迎上鳳青鸞,夜寒露重,心疼的握了握鳳青鸞冰涼的小手,輕柔的問道。
「哼!你有鳳落那個小賤人做女兒,心里眼里還能容下我這個親生女兒嗎?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你暗地里給那小賤人出謀劃策尋覓良夫呢!」鳳青鸞狠狠的甩掉阮夫人的手,艷麗的面容因忿恨略顯扭曲,惡聲惡語的怒瞪著阮夫人道。
「鸞兒!娘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落兒是你妹妹,你不要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叫她。在娘心里,你們都是娘的心頭肉,娘都是一樣疼一樣愛的。可落兒她親生父母不在身邊,娘要盡到一個為娘的責任,她被御王退婚已經夠可憐的了,娘若不給她另覓良夫,落兒這輩子就完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幫她出謀劃策,怎麼反倒責怪起娘來了?」
阮夫人先是一陣錯愕,繼而一陣心痛,受傷的望著憤恨的鳳青鸞,既氣又無奈。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太嬌慣了,受不得一丁點兒委屈,這性子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妹妹妹妹!我鳳青鸞沒有那樣不知廉恥的白痴妹妹!憑什麼她一個白痴野種也配許給御王,而我堂堂鳳家大小姐卻必須屈居一個白痴之下?!被御王退婚那是她活該!娘,我沒想到你竟偏袒那小賤人至如此境地,你竟然試圖將那個一無是處的白痴配給肖家公子。虧你平日里還吃齋念佛,你不覺得,像鳳落那樣的白痴配給神仙公子是一大罪過嗎?」鳳青鸞一貫看重的淑女形象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簡直是氣血沖腦、口不擇言的咆哮了。
「鸞兒!你听听你都在說什麼!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語氣跟娘說話!你……你簡直是想要氣死娘才甘心是不是?!」阮夫人氣得渾身哆嗦,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鳳青鸞,面色陰沉厲聲喝道,「回你的房間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出青鸞閣半步,否則家法伺候!」
「娘——!」鳳青鸞臉色巨變,除了不甘、忿恨更多了一絲陰狠和惡毒,她咬牙切齒恨恨道,「回去就回去!就算你禁我的足,我也不會甘心的!我一定會讓鳳落那賤人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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