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一碧如洗,陽光似金,純淨的透明,淡淡鋪瀉長空。微涼的清風在庭院中穿梭吹拂,深秋的濃烈氣息讓人滲出一股子蕭涼感受,而鳳落居住的小室卻暖香盈盈、溫暖如春。
紫綃煙羅帳,羊脂白玉枕,鳳落自榻上撐坐起來,腦袋有些昏沉,身子卻十分無力,復又一晃。
她微微蹙眉,以手支額略靜了靜神,抬眸望見帳間懸著一雙鏤空雕銀燻香球,繚繞傳來安神的藥物淡香。鳳落微一愣,她睡覺沒有點香的習慣,回想起昨晚飲酒喝醉,是肖傾塵將她抱了回來,這香難道也是他點上的?
望著淡香的燻球,鳳落心中一暖,無怪她睡了這麼久,睡得那麼安神。
她勉強扶著床榻下地,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見書案上放著一張字條,走近一看是肖傾塵留下的,謙謙君子豈會不告而別,肖傾塵非但儒雅溫和氣質絕塵,竟然也如此細心體貼,鳳落清泠略帶惑然得瞳眸漸漸變得溫和燻染,唇角微微扯了一抹淺笑。
「小姐,你醒了?」瑤兒推門而入,眉目含笑的打量了鳳落一眼,打趣道,「昨日口口聲聲要請肖公子喝酒,酒沒喝多少倒先把自己灌醉了,還是肖公子將你抱了回來安置你睡下,還好小姐酒品好,不然撒了酒瘋可真是丟人丟到肖公子那里去了。」
「死丫頭敢取笑我!」鳳落嬌瞋瑤兒一眼,臉頰微紅嫵媚嬌柔,話鋒一轉正色道,「傾塵送來的禮服在哪,拿過來讓我瞧瞧。」
「是。」瑤兒很快將包袱取過來,鳳落在床上打開,里面一共包裹了六件禮服,一套男裝、五套女裝,挨個拎出來仔細看了看,鳳落滿意的點了點頭。
單說衣料柔而不軟、順滑如絲,顏色純正鮮麗,針腳均勻做工精致,每一處細小之角都處理的恰到好處,無可挑剔。還有這款式造型,一切都與鳳落設計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每一處穿針引線都恰到鳳落心坎兒里去,簡直是巧奪天工堪稱完美。
「哇——!小姐,肖公子送來的禮服好獨特呀!這是什麼款式啊,瑤兒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還有這料子、這做工簡直漂亮極了!小姐,肖公子對你可真好,把什麼好東西都給你留著呢。」瑤兒驚艷的模著攤在床上的幾件衣服贊不絕口,一臉痴笑的睨著鳳落,眼神很是曖昧。
鳳落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丫頭又想歪了,自動忽視那雙曖昧古怪的眼楮,指著其中藍色一件吩咐道︰「這件留下,其他的送到娘親那里,明日宮宴就該用上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說話聲——
「鳳落那丫頭也真是的,昨日肖公子都把禮服送來了,她竟然到現在都不給咱們送去,難道還要獨吞不成?」這是二夫人劉氏尖細蠻橫的不滿抱怨聲。
「娘,說不定那死丫頭正在挑衣服呢,等把最好看的衣服挑出來,再把她不要的塞給咱們。」鳳青璃略有些嫉恨的嗓音忿忿道。
「這也說不準,那死丫頭一直都跟咱們過不去,這次肯定想在衣服上陰咱們一把,趕緊走快點,瞧瞧她究竟在玩什麼名堂。」二夫人重重一哼聲,鳳落就听見腳步窸窣加快的聲音。
鳳落漫然的扶了扶額前碎發,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她雙手環胸閑閑的靠在床稜上,冷眼望著門口等著來人進來。
二夫人率先跨進房門,鳳青璃緊跟其後。劉氏精明老練的眼楮吱溜一轉快速掃視打量了一邊屋子,見鳳落只著中衣靠在床邊,床上散落著幾件鮮亮耀眼的華美禮服,瑤兒正在拿著衣服撫弄欣賞,二夫人頓時臉色變得陰沉難看。
她快速走上前,一把奪過瑤兒手中的禮服大聲質問道︰「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鳳落冷眼嘲弄的睨著劉氏,似笑非笑勾著嘴角並不答話,瑤兒望著二夫人莫名其妙的舉動,一時有些愣怔。屋子里陡然寂靜了,只听見劉氏粗重的氣憤呼吸聲。
「娘,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小蹄子正在試衣服呢!你看床上擺的這些衣服,她指定是挨個試過來了,連你我的衣服她都試穿了,新衣服我還沒見過呢,就讓她先穿了,真是氣死人了!」鳳青璃雙目噴火的沖到床邊,抓起床上的禮服,憤恨心疼的握在手里,瞪著一臉淡漠神容平靜的鳳落,氣得咬牙切齒。
二夫人聞言臉色更加黑沉,她狠狠剜了鳳落一眼,冷哼著走到床邊粗魯的推開瑤兒,拾起床上的禮服挨個拎著看了看,越看越愛不釋手,滿眼驚艷加激動。
這些衣服不但料子好、做工精,最主要的是這些款式和造型,新穎獨特與眾不同,只一眼,便能俘虜人心,惹人喜愛,非但真得華美出眾,更能滿足人的虛榮心的炫耀心理,讓人有一種瘋狂搶購的魔力,仿佛穿上它就能比別人高出一截,鮮亮出眾,有一種鶴立雞群的卓然感和自豪感。
「好美的禮服啊!」二夫人滿目精光喃喃贊嘆,放下這件又拿起那件,左右翻看挑選,貪婪的直想將所有都據為己有。
「娘,你看這件粉色的多漂亮,我穿好不好看?」鳳青璃拎著一件粉色禮服在身上比劃著,一臉興奮的說道。
「好看好看……」二夫人來不及抬頭,只顧著挑選手中禮服忙敷衍著點頭。
「那這件藍色的呢?」鳳青璃高興地放下粉色又拿起鳳落剛指的藍色比劃道。
「也好看。」二夫人比劃著一件紅色衣服道。
「那你說我要哪件好呢?是粉色還是藍色,或者兩件都要了?」鳳青璃一手抓著一件掂量著舉棋不定道。
「你想要哪件就哪件,看好了都拿著也行。」二夫人理所當然的回道。
「那可不行!」瑤兒慌忙道,「小姐一共讓肖公子趕制了六件禮服,鳳家主子只能每人一件,多了就不夠分了。」
「六件?」鳳青璃冷笑一聲譏諷道,「誰知道究竟是不是六件,也許你們早就挑好了衣服藏起來了,只拿出六件給我們吧?」
「二小姐,肖公子送來的衣服我們剛打開你們就到了,怎麼可能挑好了藏起來?所有的禮服都在這了,除了老爺那件男裝,夫人的兩套錦服,剩下這三套紗裙就是為三位小姐準備的。你只能從里面選出一件,剩下的是大小姐和我家小姐的。」瑤兒解釋道。
「哼……我偏不!」鳳青璃傲慢的瞥了瑤兒一眼,挑釁的睨著淡漫素然的鳳落壞笑道,「這兩件衣服本小姐都看上了,我就都要了。那件青色紗裙你若是想要就留給你吧,反正鳳青鸞現在正在禁足,她不會過來跟你搶衣服,宮宴上你還是有禮服可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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