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mmas的死,並沒有阻礙瞿郁桀和覃霓婚禮的進行。
覃霓原是要取消的,可瞿郁桀說請帖早就發出去了,岳母和枚姨光是研究婚宴的菜式就熬了好些通宵。
如果婚禮取消,多麼辜負她們的一片心意?
悼念死者,那在心里就行了。
瞿郁桀說這話的時候,覃霓不由的深看著他。
紛紛攘攘的人流中,腳步停歇下來。燈火闌珊中,凝望著他深幽含笑的眸。
這一天是聖誕前夕,他們一起逛夜市。本來是開開心心的,可她一不小心的提到了shammas。然後萬千感慨中說要將後天的婚禮取消了。
反正都已經有了結婚證,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們是夫妻。
婚禮,完全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形式而已。
在這個時候,大哥的未婚妻死了。原本是他們的婚期也是這一天。他們若再舉行一個隆重而豪華的婚禮,真的很沒有必要很不近人情。
對瞿世桀,未免是個太大的刺激。雖然他還在中東沒有回來,婚禮那天也不一定會趕回來。可是,總是一個刺激。讓人想起傷心事。
可瞿郁桀壓根不在意,也不是她那麼想。
他想要一個婚禮,只要婚禮上的主角不死,其他人死了,那又有什麼關系?再說,大哥對shammas的感情有幾分,他清楚的很。他瞿郁桀一點都不稀罕做樣子給中東那邊看。
他尊重的是自己的感情。
「你老公帥吧?自豪吧,驕傲吧。」瞿郁桀湊上一張俊朗不凡的臉,很自戀的說,然後深情的醉死人的嗓音低低的淺唱,「讀你千遍也不厭倦,嗯啦啦啦……」
覃霓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來捂臉,帽檐拉低了蓋住耳朵,撅著嘴氣道,「人家和你說正經事,你老嬉皮笑臉。」
「我有嬉皮笑臉嗎?」瞿郁桀將她的手掌拿來,「你仔細看看,明明是深情款款。」
「你一點都不傷心嗎?」覃霓不滿的,認真的問道。
「傷什麼心?和老婆在一起,還要對著上帝宣誓,我開心還來不及,怎麼要傷心?」瞿郁桀說。
「可是,shammas死了呀。她被人殺死了。」覃霓心里很堵,這幾天。她一直回避著這個問題,不敢和他提起。這不經意的一提起,她的心里便是揪絞的不舒服。尤其是瞿郁桀一點難過的樣子都沒有,好像是死了一只螞蟻一樣,讓她憤憤不平。
她不是怪他冷漠,而是,他越加的表示的對生死的不在意,她越加的擔心那晚的事是他主導的。
「人都已經死了。我們的婚禮取消,她也不會再活過來。對不對?」瞿郁桀看覃霓生氣了,便端正了態度。從口袋里掏出手帕,墊在路邊的花壇上,扶著覃霓坐下。
今晚的人太多了,路邊,廣場的凳子都坐滿了歇腳的人,他們只好坐花壇。
覃霓的頭靠在他的肩上,嘆口氣,「老公,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疑問,一直被我壓抑著。我該不該問你要一個答案?」
她本來想,不管事實是怎麼樣,結果都已經造成了。她愛他,離不開他,那就不要管。
可是,不管不顧,那個問題始終是在的。就像剛才一樣,不經意的提起,她便有一種探求真相的沖動,遏制不住急切的想要得到他與事情毫無關聯的心思。
也許,會是她不想听到的結果,可是,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自己曾經想到的那樣。
「小傻瓜。」瞿郁桀唇輕揚,「你是不是要問,那個所謂的毒針是不是我找去的?」
覃霓猛然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他,「你,我在夢里問過你?」
瞿郁桀莞爾,寵溺的揪著她翹挺的鼻子,「你那點小心思,我怎麼會看不懂?你若是沒這份想法,會刻意的不和我談及那天晚上的槍擊事件?即便他們提起,你要麼充耳不聞,要麼要找借口避開。你外表事不關己,但這事恰恰與你有關系。如果不是懷疑我,何必避之不及?」
原來是掩飾過了頭。
覃霓羞赧。原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
「那你的回答呢?」
瞿郁桀搖頭,拉過她的手,握住,「我是在想辦法給你洗月兌嫌疑,但不是用殺人這麼極端的方式。我當時就已經和ICPO總部的核心成員之一,交代了你那天在叢林會所的行徑,以及往日毒針作案時,你的行蹤。不過因為要引diesker出洞。不方便透露出我和ICPO的高層有密切的關系。所以,我只能先派人保護你。」
覃霓愕然,「那徐姿到底?」
救徐姿,只是一個他和ICPO合作引diesker出來的圈套?
還是對方也徇私舞弊,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賣他一個人情?
還有,不是他找的毒針,不管真毒針還是假毒針,為什麼想要瞿世桀的命?
「是,只是一個幌子。」瞿郁桀閉上眼楮,一笑,睜開,「雖然我很想救她,我欠她的。不救她出來我會內疚一輩子。可是,我是ICPO的重點防範對象,我的做事手法對方也一清二楚,做不到萬無一失,便會惹來很大的麻煩。我是個有家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去冒險……」
事情竟然是這樣。
那之前他的潦倒,也是裝的?裝給diesker看的?他騙的她好苦……
可是,怎麼解釋他夢里的囈語?
真的是他做的年少時的一個噩夢嗎?
覃霓迷惑不解的看著他,她發現,他已經讓她看不透。
「怎麼樣,我的小傻瓜,回答令你滿意嗎?」瞿郁桀含笑凝著她照映著霓虹燈的明亮眸子,慢慢的湊近她,輾轉輕吻她微涼的紅唇。
覃霓眨眨眼,胸口一滯。拋卻腦中那一大堆的疑問,沉湎在他的氣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