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們這麼一說,方老板更來勁︰說的沒錯,大家都等著你呢,快喝呀!
此情此景,龍天天不得不端起酒杯,一杯下肚,立馬感覺到心口發燙。可能是她的病剛痊愈,身體有點弱,在喝第二杯時身子就開始發軟,胃在翻騰,想嘔吐。
「好,好,接著喝。」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天天,好樣的,千萬別丟我們得臉。」有幾個女孩叫道。
龍天天忍著痛苦,接著喝,在喝到第六杯時,她實在喝不下去了,一邊喝一邊吐,停歇了一下。這時有幾個男人喊道不能吐,全部吞進去,不會喝不了了吧,就剩四杯了,趕快喝呀!龍天天不停地咳著,捂著胸口喘息…
那幾個女孩嘲笑的問道,你行不行啊?不行別逞強,真是的…白靈斜眼瞪她們,她們幾個不敢出聲啦,她輕輕拍著天天的背後,著急的說道︰不要喝了,不要喝了天天。
其中一個方老板的手下厲聲道︰喝,得喝完了,喝不完也得喝。另一個接著說︰喝不完是吧!那好辦…說著就端起酒杯,舉著高高的,順著龍天天的頭頂倒下去,嘲笑道︰那就把剩下的倒在身上,也算是你喝的。哈,哈…此時,所有的人都大聲嘲笑,興奮。把所有的快樂都建在龍天天的痛苦上,此刻的龍天天要多窘有多窘,她緊閉著眼楮,忍氣吞聲,沒有吭一聲,任由他侮辱。
白靈重重用過去,把那人手上的酒杯推到地上,生氣的喊道︰好了你們也太過分了,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說著向方老板怒目而視︰方老板,你得說句話呀!你們的人也太過分了,這個小妹妹可是第一次陪客人,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帶她向你賠罪,剩下的酒我替她喝了,這樣總行了吧?,說完就端起酒杯,一口一杯吞進肚子,很痛快,很干脆。
方老板終于笑哈哈的開口了,白小姐言重了,我是那樣的人嗎?說著看向他的手下道︰你們幾個也別難為人家小妹妹了。
龍天天羞愧難當地跑了出去,跑到了洗手間。把所有的酒都吐了出來,眼眶里的眼淚直打轉,最終還是奪眶而出,沒有任何哭泣聲,也沒有抽噎,心里默默承受著,默默地呆了好久。
白靈應付完,趕快走進洗手間,心疼地看著她問︰「你沒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天天不說話,她更內疚︰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到這里來,把你害成這樣。
龍天天看看自責的她安慰道︰我沒事,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自責,你快回去吧!客人會生氣的,我會照顧自己。
白靈拿出一百塊錢遞給龍天天,天天愣住了問道︰我不要你的錢。「這不是我的,是方老板給你的小費。」「真的嗎!」「真的,拿著吧!」龍天天看著她深深的點一下頭說︰謝謝你白靈姐。
龍天天回到家,顧老師見她那麼狼狽,問她怎麼回事。她說,沒事。因為她不想解釋,也沒必要解釋,省的顧老師擔心。她拿了一套衣服,去公用的洗澡間洗了個澡,把身上的酒氣和霉氣沖了一遍又一遍,淚水和洗澡水交織在一起,她忍著內心的痛苦,眼淚肆意地流下來。
睡覺前,顧老師忍不住還是問了句,是不是在夜總會不順心,吃虧了,有事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會憋壞的。
听著杜顧老師的話,龍天天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她的懷里放聲大哭……
那天晚上,痛哭了一場,她感覺舒服多了。在夜總會有白靈照顧,家里有顧老師安慰,心里有種安全感,再大的委屈,她都要堅持去上班。每天晚上很早就去夜總會,跟白靈和劉頓學喝酒,學劃拳,學應付客人。白靈帶她到舞廳里教她跳各種各樣的舞,學各種各樣的舞步。潛移默化中她受到這里每個人的影響,仿佛自己就像一個行尸走肉,每天晚上穿梭在嘈雜的人群中,她已經麻木了,把自己的感情藏在一個硬殼里,表面上對所有的人露出虛情假意的笑容。回到家里就變成一個真實的龍天天,只有對顧老師才會變成本來的面目,一個少女的天真,純潔。
其實在這幾天,安旭每天都給她打電話,剛開始還接他的電話,後來干脆就不接了。因為他都說些對她來講是無關要緊的話——你還好嗎?要注意身體,上班不要太累。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這些天天愛理不理的,只是應付著。由于她欠他情又不好意思徹底不理,吃飯更是不可能的,只能找理由拒絕,說自己要加班或者有事,沒時間。听到這些話安旭心里涼透了,可是又不能怪她,他想為什麼她老是加班,是不是故意躲他,好幾天都沒看到她了,他真的太想她了。可是白天又沒空要趕工,晚上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想約她出來,又被她拒絕。只要她答應哪怕他再累都會出來陪她,幾次電話無情的拒絕,要是換了別人早就不干了,他沒有,而是繼續打電話問候她,關心她。再後來幾次,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這使他有點擔心,著急,他恨不得想知道她每天的一舉一動。現在竟然連她的聲音都听不見了,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終于忍受不住,安旭在這天傍晚出來了,他要去找她,好幾天沒見她,他很想她。但是她從來都不在乎他。他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告訴她,他喜歡他,在半年前就已經對她傾倒了,等不及了。他走之前拿出了那個音樂盒,愛不釋手的撫模著,看了良久。他想送給她,轉念一想不好,他曾經想過要在她生日的那天送給她。她的生日早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十月二十八號前幾天她住院時,他拿著她的身份證辦手續記住的,想到這里,便把音樂盒又放回去,空手去了。不知道見到她應該說什麼,反正不管了,他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