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路上,江愉菲百般無聊的吃著手里的薯片,間歇時還偷偷瞄了幾眼凌宇凡緊繃著的側臉,怒氣上頭,還是少惹為妙,免得被炮轟。
可是,一路這麼沉悶也不是辦法。
于是,她一邊捏碎著薯片一邊找話題,「呵呵…剛才那幾個你朋友?呃呃。蠻另類的,特別是那個紅頭發的。」
「今晚你的廢話真不是普通的多。」凌宇凡不耐煩的應她一句。
「哪有。」江愉菲嘟囔著,靈敏的嗅覺嗅到這兩人之間一定有奸一情。
于是,死纏爛打道,「說說看嘛,我對那紅頭發的蠻有興趣的,他叫什麼名字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對了,你們好像挺敵對的…」
「再廢話的話就給我滾下車。」凌宇凡心里一緊,凌厲的掃她一眼暗下通碟。
「說嘛說嘛,人家想知道嘛。」江愉菲根本不懼他,仍是不依不饒的問,還繪聲繪色的幻想著︰「哦…該不會他愛上了你的女朋友,而你女朋友面對兩個優質的男人無從選擇,所以就結下情仇?嗯。極有可能。不過你剛才那話還真的有失風度啊,就算情敵再怎麼恨,也不應該在他朋友面前這麼諷刺呀,好歹他也是個男人,面子就是尊嚴,有什麼事情私下解決…」
「shutup!」
伴著怒吼聲,跑車吱一聲在路中間突然剎車,地上還有輪胎跟地板摩擦的交痕。江愉菲由慣性整個身體向前傾,腦袋重重的撞到前面的儀表台上,一下子,白皙光潔的額頭,紅腫一片。
「你神經病啊!」江愉菲揉著疼痛額頭,怒罵道。
凌宇凡重重的在方向盤上捶一拳,腥紅著眼瞪著她,「下車,別讓我說第三遍。」
「你神經呀,這里空蕩蕩的又那麼晚,你就把我一個女孩子拋在這里,你還是不是人啊。不下不下就是不下。」江愉菲穩穩的坐在車里,就是不下車。這荒山野嶺的,死了都沒人知道。
凌宇凡抿著唇,見江愉菲死死的巴住扶手,一臉傲拽的挑視著他,火氣一撩起,打開中控鎖,磨著牙冷聲道︰「我可不吃你這套,要麼自已下車,要麼我把你扔下車。」
「被人說中心事就惱羞成怒。凌晨萌說得對,你自已也不見得比他清高,他就敢高明正大的敗家揮霍,你只會來陰的,虛偽的小人!」江愉菲白他一眼,嗤哼著就是不下車,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凌宇凡也沒跟她多廢話,橫過她身子從另一邊打開車門,手上一使力就將她推了出去,甩下一句︰「我虛偽小人,那你就是去找清高的人載你回去。」
看著瑪莎拉蒂跑車以極速消失在漆黑的公路上,江愉菲簡直氣炸肺,緊咬住牙狠跺腳的,一股辛酸的委屈涌上心口,滾燙的淚水就這麼不爭氣的劃出眼眶,哭聲叫罵道︰「混蛋,我一個人怎麼回去啊!」
凌宇凡你這個超級大流氓,還真狠得下心把她拋在這里,從十七歲之後她第一次覺得自已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凌宇凡漫不經心的開著車,打開車窗驅驅車內的悶空氣,可是心里那股悶氣卻怎麼也驅不散,發泄似的捶一下方向盤,江愉菲這個小女人的身影老在腦里盤旋不去,他都懷疑自已是不是有自虐的傾向,以前萬花叢中游刃有余,現在竟會敗在一個小騙子手上。
憑男人的直覺,這個小騙子一定認識凌晨萌,心里也揣摩著他們兩人的關系,果然臨走時,他瞥見江愉菲朝凌晨萌拋的那一記飛吻,證實了他的猜想,心里像被什麼撓得難受。
一路上,他一直隱藏著心里的火氣,生怕自已一出聲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可這該死的女人偏偏在這火勢頭來澆油,張口閉口都是凌晨萌,他有什麼好的值得她掛心,明明兩人就認識,偏偏要假惺惺的問東問西。
更可恨的是,她竟敢拿他跟那個窩囊廢的二世祖比,還敢說凌晨萌比他這樣強那樣好,心里一惱火,當下便把她扔下車走人。
本來以為車內沒了個人在嘰嘰喳喳會清靜些,沒想到心里卻更煩躁,這讓人磨牙的小女人,看得見的時候心煩,看不見的時候更心煩。轉眼一想不妥,把她留在那里說不定真會出事。
冷靜之後,理智也回來了。當下跑車在空曠的公路上來個漂亮的回轉,調頭迅速奔馳而去。沒有剛才的憤怒惱火,有的只是害怕跟擔憂…。
江愉菲抱膝蹲在路旁吹冷風,一邊把玩著地上的砂子,一邊畫圈圈詛咒凌宇凡這個臭流氓。詛咒他爆胎,詛咒他撞車,再不然就來個半路搶劫,誰叫他開個騷包車招搖過市,最好被劫殺,反正這樣的人渣留在世上也只是多余的污染品。
可最可恨的是,無論怎樣詛咒也不足夠平息她的恨。
再看看這條黑不隆冬的公路,要多久才會有車經過呀,該不會要她今晚在這里吹一晚冷風吧?不想還不恨,心里又將凌宇凡全家問候個遍。
正當江愉菲悲哀的時候,遠處傳來嗡嗡的汽車聲,當下回過頭去,一抹遠光迎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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