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楮看著天花板,即便像我這樣的戀愛菜鳥,也能馬上掂量出這個問題的分量。無論從個人感覺,還是與我的關系程度看,秦悅明顯高一籌,可是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艾媛,為了不讓艾媛難過,也不讓我太虛偽,我決定各打五十大板,說你們兩個都很漂亮。
艾媛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繼續追問︰「那如果在我和她之間選擇一個,你是更喜歡我一些,還是更喜歡她一些。」我定定地看著艾媛,艾媛見我不說話,咬了咬嘴唇,放低聲音道︰「如果你說更喜歡我些,我就答應和你約會。」
等了一會,艾媛見我還是看著她沒說話,咬了咬牙,把臉靠近我些,紅著臉,把聲音壓得更低說︰「如果你說更喜歡我,我就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見我還是不說話,艾媛憤怒地把剩下的可口可樂直潑我臉上,罵道︰「劉譽,你太過分了。」說完提起自己的書包拍門而去。
我見了艾媛起身離去,趕緊起身往前追,邊喊「秦悅!」
其實我之所以一直不出聲,是因為我壓根沒听清艾媛在說什麼,我的注意力完全在對面的女郎身上,當我跟她對視的一瞬間,我就確定她是秦悅,她剛剛月兌下了墨鏡,讓那雙令人難忘的眸子毫無遮攔的呈現在我眼前。
當時我恨不得馬上沖上去,可是礙于艾媛,不方便發作。等到艾媛離開,我趕緊起身追上去。在我起身的同時,秦悅也站了起來,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店的後門走去。
她不緊不慢,仿佛在等我抓住她,可是秦悅還是早一步消失在門後面,當我推開後門,除了穿梭的行人,再無秦悅的影子。
過了兩天,我打算把藥還給秦風,這種藥也許很神奇,可是不適合我使用,幸虧我沒用,不然就會被秦悅看見,而坐實了迷奸少女的罪名。這時我體會到莫伸手,伸手必被抓的含義。
可是我老半天也沒有能敲開秦風的家門,後來找到房東,才知道那並不是秦風的家,秦風只是交了一個月的房租,可是只住了一半就走了,現在那里已經人去樓空。
在回來的公車上,腦子里一直想著秦風的事情,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種藥?他的目的是什麼?我拿起手里的藥,這種藥是否真的是那天我吃下的那種?正想著,腳下一痛,我忙把腳縮回來,轉頭看去,原來車急停時,前面個拿著大袋東西的中年婦女站立不穩,踩了我一腳。
中年婦女忙低頭給我道歉,我微笑說沒什麼,站到離她遠點的地方,過一會旁邊一個女學生叫了一聲,原來中年婦女又踩了她一腳,中年婦女照例道歉,不過女學生沒我那麼好講了,罵道︰「你看著點啊!沒長眼楮啊!」
听了這話中年婦女也不生氣,照例微笑點頭道歉,我心說這中年婦女涵養真好,要是換個旁人,早跳著腳對罵了,同時鄙視那女學生,瞧你那不依不饒的樣子,很漂亮嗎?
這時听到公交報站名︰「新陽中路到了,下車的旅客請拿好行李下車,謝謝您的支持。」我一听是新陽中路,趕緊看車上的站點牌,直拍腦袋,怎麼把車給坐錯了,忙順著下車的人往車門走。
正走著,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哎呦」,我伸頭看去,原來前面有個婦女倒在路邊,卻是踩我一腳的那個中年婦女。
周圍下車的人並沒有理會她,繼續下著車,可是那婦女不知怎麼,半天沒能爬起來,我下到路上,于心不忍,伸手想去扶起她,手剛到一半,後面有人拍我道︰「小伙子,悠著點,小心訛上你。」
我心一驚,手頓時停在空中,可是手都伸出一半了,就這樣縮回去有些不妥。我和中年婦女正尷尬的時候,後面不知誰說了句,彭宇好像就是這樣做的吧!我一听,趕緊把手縮回來,快步離開。
我站在站台後面看著那中年婦女,她依然獨自掙扎著起來,直到車上的人下完,車輪在她身邊揚起灰塵,從她身邊滾過後,良久中年婦女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我裝著看了看車站的路牌,轉身走開。
正走著,看見那中年婦女正坐在路邊的椅子上,檢查自己的傷勢,我忙放慢腳步,尋思著從哪里拐過去,以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卻見那婦女突然卸下自己的左小腿,我看得嚇一跳,再仔細看,原來那是假肢,顯然假肢出了點問題,婦女擺弄了幾下後又重新按上,然後小心的走著。
我看得心酸,很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便快步走上去,拿過婦女手中的袋子。中年婦女嚇一跳,趕緊抓住自己背在肩上的皮包。轉頭發現是我,才放松下來,笑道︰「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有人搶包呢!」
我說︰「不好意思,剛才誤會你了。」
婦女說︰「沒什麼,要怪就只能怪那個彭宇事件了,就是換了我,我同樣也不會伸手去扶的。」我把她一直送到家,婦女要我一定上去喝口水再走。
進到她家,我才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家窮四壁,我常自嘲自己家窮四壁,因為家里的電視是10幾年前的熊貓牌,洗衣機的歲數比我還大,居然還在用,可是跟這家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客廳里除了一台月兌了色的電視機外,就只有頭上那昏暗的15瓦的燈泡還算是電器了,臥室里除了一個皮箱,一張床,一條凳子,再沒有任何家具,再看席子已經破了一大洞,睡覺時翻個身,腳就能伸到冰涼的床板上,若不是地上的白淨的瓷磚,我還以為到了我們縣那座大橋的橋下了。
我心里一緊,趕緊環視角落,還好,並沒有什麼針頭之類的,也沒有凌亂的紙張和課本。而且看她的臉色紅潤,樣子也不難看,心放下了許多。
她見我一驚一咋,突然笑道︰「怎麼,你以為我是吸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