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終我都無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像沒事一樣的說說笑笑著,胸口緊跟著覺得很酸很疼,我不知道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重新回到這個座位上。果然是我太天真了,不是誰的錯,一開始我就應該知道,明明一開始我就很清楚,我明明沒有什麼立場去怨恨什麼,只是如今的我陷得太深,曾經的美好現在都成為一種深刻的痛,刺激著我的神經,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忍耐到什麼時候。
盯著盤子上的食物,僵硬地拿起刀叉,木然的切割著,周圍充斥著靜怡和陸緒的聲音,緊緊地握緊刀叉不讓自己失控,如果是過去我肯定毫不客氣地掀桌子了,但如今我卻安安靜靜的坐著,經歷了這麼多的事一開始的稜角差不多也要磨平了,我給自己的束縛太多了,時刻提醒著自己的立場,不敢違背別人的話,如今我要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網里了。
索然無味的吃完一頓飯,靜靜地跟在他們身後走著,腳步每向前邁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我多麼想就這樣逃開,但我卻想不出自己該逃往哪里,我已經無處可去了。「丫頭,上車。」愣愣地抬起頭,看到猥瑣男關心的眼神,看了下四周,原來只剩下我一個人還站在這車外。鑽進車子,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斷地向後移動。「丫頭,心情不好嗎?」我搖了搖頭,也談不上心情不好,只是胸口很悶。
看我沒心情搭理他,猥瑣男也就不再說話,閉上眼楮不去看這一切,感受著車子快速的向前駛去,腦海里不斷想著靜怡說過的話,果然沒有不堪的只有更不堪的。想象走進去時看到的陸緒的表情,果然還是應該驚訝的,我怕如果沒有听到這一切是不是還要感激他的施舍,然後像個傻子一樣認為他是愛我的。
「丫頭,怎麼了,連你都不說話了。」睜開眼楮看著猥瑣男「沒事,累了呢,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像頭牛怎麼干活都不累啊。」「喂,死丫頭,好心關心一下你還罵我,你以為哥天生是勞碌命啊。」「我不是說你好嘛,你看人家牛又憨厚老實又能干,夸你呢。」猥瑣男哼了一聲「少來這套,死丫頭。」說完就不再理我。猥瑣男還真是好,真讓我羨慕不已,有時候這個樣子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當初我也是想什麼就說什麼的,如今就只能和猥瑣男斗斗嘴了。
車子在酒店前停了下來,陸緒把靜怡送了進去,車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和猥瑣男兩個人。「你認識靜怡的吧。」猥瑣男愣了一下,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干啥問這個。」「怕什麼,陸緒都和我說了呢,前女朋友嘛,我都知道呢。」猥瑣男驚訝的看著我,吞了吞口水「不會吧,老大這麼看得開的,我以為他還要耿耿于懷很久呢。」「和我說說吧,你也知道你們老大說話太簡略了。」猥瑣男抽出一根咽,點燃,然後對著車窗外悶頭抽起來。「老大以前很愛她呢。」心跟著一緊,早知道的答案,再確定一遍卻還是那麼的疼,為了一個女人而幾年都去喝咖啡,只因為那曾是她喜歡的,果然啊。「算了,不說了。」我一把抓住猥瑣男的手「為什麼不說了?」「沒什麼好說的,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現在老大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我愣愣地松開手,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清楚,這場戲太逼真了,只是我一個人清楚。
「丫頭,話說你剛在愣愣地站在門口干啥啊?」全身不由得一顫「沒事,不是去躺廁所剛回去嘛。」猥瑣男懷疑的看著我「我看你站那挺久了,不會偷听別人說話吧。」猥瑣男把煙頭熄滅,往後一仰「你要相信老大,他不是三心兩意的人呢,他對你很好。」轉過臉,看著車窗上映著的自己的那張臉,記得陸緒曾經也說過讓我相信他的,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也是他演的一場戲。靜怡問他我是不是她的替身,陸緒沒有回答,我多希望他能否定,但至始至終都是沉默,就像過去我問他是否是把我當成周末,但換來的還是沉默,果然,我成為不了他心中的那個人。
過了很久陸緒終于下來了,看到他的身影越來越近我趕忙閉上眼楮,假裝自己在閉目養神。直到到達目的地我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丫頭,到了,下車。」猥瑣男用力的搖了搖我。假裝剛睡醒的樣子,睜開眼楮「哦~~~知道了呢。」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一抬頭就看到陸緒靜靜地站在我的眼前,別過臉不去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僵硬的從他身邊走過,他沒有叫住我,我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我們終究注定要擦身而過。
快步走回房間,關上房門整個人撲倒在床上,想著這一年多的一切。轉眼天氣就要回暖了,快兩年了,時間過得很快,陸緒為我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陪著我的是他,帶著我去看每個地方的風景的也是他,在我受傷的時候抱著我的也是他,這麼多美好的回憶,讓我怎麼相信這一切,讓我如何去相信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戲,那些的溫柔難道只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被利用。
坐起身,看著四周的一切,這里我太熟悉,陸緒不在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呆著這個房間,這里的每一個角落我都很熟悉。依然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張憂郁的臉,以及那杯不相稱的咖啡,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個替身,如今卻一個人在這難過,明明早就做好離開他的準備。
起身走到衣櫃旁,拿出睡衣向浴室走去,我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哭鬧鬧的樣子,雖然我覺得那樣才是正常的,但我怎麼都無法這麼放縱自己。
出來的時候陸緒已經坐在床邊了,安靜的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陸緒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沒有。」握住不斷顫抖的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被子忽然被掀開,陸緒忽的爬到我身上,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從上俯視著我「為什麼你沒有要問的,你都听見了,為什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失控的樣子,心跟著不由得痛著「因為我沒有這個立場。」一字一句地說出這一句話,眼眶有點酸澀,陸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腕,眼楮盯著我,然後慢慢的松開手。隨著陸緒松手的一剎那,眼淚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仰著臉,默默的流著眼淚,心里很酸很痛,這種酸痛從心髒的位置開始不斷地向四周蔓延。
蜷縮起身子,用力的捂住胸口,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不斷顫抖著,腦海中不斷回放著餐廳里的場景,眼淚越流越多,怎麼都止不住,心里果然還是委屈,不斷地說服自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心還是會痛。感覺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抱住我,「傻瓜,不要憋在心里。」陸緒把我摟緊懷中,手掌溫柔的握住我的手「想問什麼就問吧,我都回答你,但也希望你能夠相信我。」感受著陸緒身上所散發出的熱量,心也跟著平靜下來。陸緒把我的身子翻了過來,伸手小心地拭去我的淚水,讓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其實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但又怕你胡思亂想,你這人老是憋在心里,我知道自己也有關系,或許我一開始我是把你當成靜怡的,但現在我是把你當成周末的。」
听著陸緒的話,感覺心跳都停了一拍,雖然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但我此刻什麼都問不出,我怕自己親手把這一切美好都毀掉了,雖然我心里是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就再欺騙自己一次吧,即使是不好的結局,但我還是想留住這一切,我想就這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這個安靜的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和他,我們兩人的心貼的很近很近,我果然還是舍不得,原來我比想象中的還要愛他,不然我怎麼會甘願就這樣沉淪下去。整個人窩在陸緒懷來,我是那麼的貪戀他的溫暖,我害怕一個人,我已經習慣有陸緒陪著。至始至終我都選擇相信他,我只是想找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想讓眼前這個男人再編織一個溫柔的夢鄉讓我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