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忽然變得冷了起來,看來是冬季了,我一直分不清季節的分割線,我總覺得開始穿很厚很厚的衣服那就是冬季了,反之則是夏季,至于春季和秋季個人覺得很朦朧。天氣冷了,出去的次數也就變得越來越少,有時候一整天窩在被窩里不起來,這時候就深刻的體會到有錢人的好處,自己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窩在被窩里一整天,一日三餐自然有人送,漸漸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懶了,躲在床上的日子也開始多了起來,這惰性果然是天生的。
在被窩里滾來滾去,筆記本離得太遠了實在不想去拿,現在躺在床上好無聊。現在已經十一月份了,看來今年真的回不去了。听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這個時候會有誰進來還不敲門的,警覺的盯著門,終于,它緩緩地開了進來,一身熟悉的西裝首先映入眼簾。「小末,還不起床!」從褲腳慢慢的向上看去,陸緒怎麼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以前陸緒不在家就我最大了,現在陸緒回來了還讓我起床,我還真舍不得我那張溫暖的床。「你怎麼回來了?」陸緒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我不回來,你是不是一直躺倒第二天啊,或者第二天接著躺。」趕忙坐起身,「不是,這不是午睡嘛,呵呵,你干啥回來啊?」陸緒敲了我一下腦袋「沒事我就不能回來了,我以為你一個人無聊,原來你挺舒坦的啊。」我很想當場暈過去然後和陸緒說我生病了,但我偏偏暈不過去啊。「呵呵,那我們干啥去?」陸緒緊緊地盯著我,不說話,我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這氣氛,很詭異!
「和你說正事。」陸緒忽然嚴肅的坐直身子,儼然一個教官的樣子,心跟著一顫,立馬端正坐姿「您請說。」「過年之前回丹楓吧。」陸緒低沉的聲音傳進耳朵里,總感覺心跳跳的很快,「你說你說我們回去?」陸緒點了點頭,原本以為今年回不去了,陸緒這樣一說,我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很緊張,對,很緊張。
「一會一起去樓下吃晚餐,這幾天收拾一下東西吧,兩個星期左右就可以回去了。」用力的點了點頭,掀開被子朝衣櫃奔去,我現在很激動,就像是要去相親的那種感覺,很緊張但還帶點喜悅。「我先下去了,你先穿好衣服,不要感冒了。」「知道了呢,你去吧。」朝陸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可以說這是這一個月除了可以拿到證書以外最好的消息了。坐在床上,套弄著衣服,對了,還要和唐瑾說一聲,趕忙去翻找手機,一觸踫到手機冰冷的外殼,一開始激動的心情一下子沉寂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唐瑾那個沉重的背影,心里很難受,把手機放在一旁,或許我可以遲點再和他說。
穿好衣服,坐在床邊,在咖啡屋那天說過的話我一直很在意,雖說以後大概見不到了也不用太過在意,但那些話就哽在大腦里,時不時地就會想起,我總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或許那並不是表面的意思,唐瑾這個人很難懂,有時候像個小孩子,有時候卻是異常的嚴肅。搖了搖頭不想再想下去,兩個星期後就要走了,還是不要去想了,起身向屋外走去,沒完沒了的事情還是真多啊。
這幾天一直想著該怎麼和唐瑾說離開的事,答應了他要和他說的,如果不告訴他的話就顯得太不夠意思了,還有一件麻煩的事是和教練道別,本想讓陸緒幫忙說的,但陸緒不答應,非要我自己去說。走在那條熟悉的大道上,可以說,這幾年,這條路我閉著眼楮走都可以走到目的地,一路上不斷地想著該怎麼和教練說,還真是夠傷腦筋的,我最討厭什麼離別的事情,不是白白犧牲腦細胞嘛。
盡管我放慢了腳步,但很不幸的還是到達了,月兌掉鞋子走了進去,木質的地板很有感覺,沿著走廊向前走去,忽然覺得有點傷感,這里我曾經呆了很久,想著以後可能不會再來了,眼楮就覺得酸酸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前走去,可以清晰的听到練習房里傳來的聲音,很熟悉,打開大門,走了進去,教練正在指導一個學生,靜靜地在遠處看著,記得過去教練也是這樣指導我的,時過境遷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在角落里坐了下來,地板有點冷,時不時的傳來啪啪啪的聲音,閉上眼楮,靜靜地回想著在這里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該怎麼說出口呢。「小末,你怎麼來了?」隨著一陣腳步聲的臨近,教練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睜開雙眼的時候教練已經走到我面前了,「我可以抱抱你嗎?」忽然很想抱一下教練,情不自禁的就說出了口。「好啊,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撒嬌。」教練寵溺的笑了笑,我有點沉溺她的笑容,很溫暖。站起身,緊緊地抱著教練,身體的溫度傳了過來,這麼多年了,今天似乎是第一次,靠在教練肩膀上,輕輕地說著「我要走了。」教練愣了一下,隨後親切的模了模我的頭「要走了嗎?今天是來和我告別的嗎?」用力的點了點頭,鼻子酸酸的,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離別的時候果然最討厭的還是看到別人哭。
「小末,你以後還會回來嗎?」教練輕輕地問了一句,心跟著一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回來,我覺得既然離開了,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畢竟這里不是我的故鄉。「我也許不會再回來了。」「那麼,照顧好自己,不要為難自己,有事就打電話和我說,不要憋在心里。」用力的點著頭,不敢開口說話,我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跟著流下來。
回去的路上有點冷清,風刮在臉上有點疼,真的要回去了卻開始舍不得了,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唐瑾,我不想打電話,听到唐瑾的聲音我肯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直走到那個路口,唐瑾都沒有回短信,忽然又想起他那天說過的話,或許這條短信我根本不該發,那時說的話或許也只是客道話,覺得自己有點傻,很多事總是看不清。
回到房間,開始整理東西,仔細想想,要帶回去的東西還真有點多,一大推的書籍和衣服,陸緒送給我的禮物也要一並帶回去,琢磨著那本筆記本是不是應該帶回去,或者可以回去的時候再買。「不行,帶回去。」自言自語了一句,自己怎麼可以變得這麼奢侈。把書籍一本一本的放進箱子里,當手觸踫到那本夾著復印件的書本時,心還是不由自主的跟著顫了一下,趕快把那本書放進去,現在不該胡思亂想,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樣子。
直到最後一個晚上,唐瑾都沒有任何消息,心里有點遺憾,但也無可奈何,就讓這一切都過去吧,我會記住的,那個和唐七很像的男人。窩在陸緒懷里,頭很疼,怎麼都睡不著,但我又不想吵醒陸緒,他這幾天要了結這里的事情一直很忙,難得今天可以休息,我怎麼能吵醒他。僵硬地窩在陸緒懷里不敢動彈,好想翻個身啊,早知如此就不窩在陸緒懷里了,現在連動都不能動。
「小末,還不睡干什麼?」陸緒的聲音有點沙啞,看來這幾天累的不輕啊。「我睡不著。」陸緒溫柔的撫模著我的頭「那我們聊聊天,累了就會想睡覺的。」看著陸緒一臉疲憊的樣子,心里很難受,這個男人總是逞強。「你是不是每次遇到高興的事前天晚上都是睡不著的?」我立馬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的?」陸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哪次不是這樣,每次告訴你第二天要去旅行,你前天晚上總會在被窩里挪來挪去。」「呵呵~~~」尷尬的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明顯。「所以我一般都不提前和你說,這次看來是失誤了。」憋了憋嘴,什麼嘛,我就這一特性有啥辦法。
陸緒輕輕地抱著我,手掌輕輕地撫模著我的頭發「和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反正你現在睡不著,明天飛機上可以睡覺。」我立馬點了點頭,我還閑沒事干呢,「那我就給你講我們小學春游的事。」陸緒笑了笑點了點頭。「哈哈~~」還沒開始講就笑了起來,陸緒皺了下眉頭「你不要自己偷著樂呀。」我立馬憋住笑,深呼吸了一下「春游的前一天老師就和我們說了,當時大家都很高興,然後老師就和我們說,這次春游要體現勤奮,刻苦,自強自立的精神,然後就說到他們以前都是自己帶著鍋自己燒飯的,當時我就只當笑話,第二天帶了一大堆的零食就出發了。」「小末。」陸緒叫了我一聲,「嗯?我還沒講完呢。」「你那天晚上失眠了吧。」「咳咳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好吧,你繼續。」
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那天我們差不多所有的人都帶了零食,只有一個人帶了一個大大的鐵鍋,當然還有一袋米,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白痴啊。」「呵呵,他太認真了呢,後來呢。」搖了搖頭「不記得了,不知道他是吃什麼的。」陸緒輕輕地吻著我的發絲「我以為你會帶鐵鍋呢。」立馬揍了陸緒一拳「我看上去有這麼蠢嗎?」「沒有呢,感覺你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不屑的瞥了陸緒一眼「那是兩碼事。」「哦啊,我們小末才沒這麼笨呢。」忽然覺得猥瑣男也許會帶鐵鍋,不由得賊賊的笑了笑。「笑什麼呢?」「沒事,睡覺把。」
閉上眼楮,忽然覺得有點累,陸緒似有若無的拍著我的背,隱隱約約的可以听到說話聲,只是那聲音太輕,漸漸地就听不清楚了,然後就是一個深沉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