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似火,小李終于眼巴巴望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小李的小店名叫「茶馬歇」,所在的這條岔口是梨山古道來往必經之路。現如今日頭熱辣,夏日的燻風吹得人心頭冒火,正是小店一年里生意最好的時節。
可今天卻是古怪,直到日上三竿,小店這才開了第一份張,讓他心里直犯嘀咕。
這位客人是位清秀女子,一襲青衣,質地上乘,頭發隨意扎了一個髻,右手牽著一只瘦驢,不像來往的商販,更像是位游玩的小姐,只是缺了伺候的下人。也不知這盤山道她是怎樣爬上來的,臉上竟一滴汗也沒有。那驢兒頸子上套了一串鈴鐺,走起路來「鈴鈴」作響,清脆悅耳。
「店家,給我揀最烈的酒,來兩壺,再來兩盤冷拼,時令的新鮮青菜炒兩個下酒,我要請客。」
眼看著小姐是個有身份的人,這一份生意大有油水,小李連忙笑著答應,跑前跑後,忙個不停。
那女子只在涼棚下自斟自飲,片刻功夫半壺酒已經下肚,也不見她面色有分毫改變。
等到她點的幾個菜品都上齊全,沒多久,山路上又走來了兩位客人。
小李方要上前招呼,女子已經咯咯笑了起來,開口道︰「小女子知道方長老二位旅途艱辛,特地準備了一席酒菜,為二位吸塵。」
這次來的兩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領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听到先前女子的話,那中年男子身軀一僵,苦笑著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一聲不吭,只是點點頭,將男子的大手抓的更緊。
「恕方某愚鈍,這位師佷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師兄門下?」
女子含笑搖手,道︰「方長老誤會了,我並非太乙劍派門下,只是仰慕方長老已久,難得長老此次下山,特來迎接方長老。」
姓方的男子一時捉模不透這女子的來意,他藝高人膽大,並不把這後輩女子放在眼里,只是身後還有太乙劍派的追兵,一旦交戰,只怕難以保護身邊的小女孩周全。
看到他面色躊躇,女子已經猜到他心中的顧慮,又開口道︰「方長老可是憂慮身後太乙劍派的追兵?流蘇正是為此而來。」她輕輕一揚手,山腳下猛然沖天而起十道紅色煙塵,整個梨山似乎都為之一震。這十道煙塵在梨山上空交匯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團形狀怪異的紅雲,遮天蔽日。
「萬丈紅塵?你是天南州葉氏……」異象一生,姓方的男子也是一驚。
「小女子葉流蘇,家父葉青海。靈劍子方長老的威名,我是從小便耳熟能詳的。」葉流蘇重新向男子恭敬致禮。
「不敢,姑娘的金鈴小劍也早已名揚天下。方一笙何德何能,沒想到青海公竟也出手了……不知姑娘是如何猜到我會在此處歇腳的?」男子苦笑。
「方長老修為臻入化境,但小姑娘肯定不堪旅途奔波,至于這處歇腳點,恕流蘇賣個關子,我們葉家自然有自己的情報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