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考核的時候因為有些混亂,沒有人注意到葉流雲的真實來歷,只當他和那些參加考核的孩子們一樣來自附近的村鎮。
但是當他將要正式成為真一道弟子的時候,問題就出現了,兩位長老查遍了今年參加考核的名單,都沒有葉流雲這一號人物,最後還是之前曾照顧過葉流雲的外門弟子因為好奇前來詢問葉流雲的考核結果,這才揭開了真相。
「秋白在山下救回來的?」曾長老眉頭緊皺,隨便救回來一個就是這樣的修道奇才?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有沒有些貓膩在里面了。
「不如,還是先觀察一陣子吧,」簡長老一捋長須,說道︰「穩妥起見。」
因為葉流雲這個來歷不明的身份,原本應該直接被錄為內門弟子的他暫時被安排到了外門之中。
真一道目前在籍弟子不到二百人,其中有三分之二是外門弟子。
在任何一個仙道門派,外門弟子都是為門派服務的。只有內門弟子才是一個道派的核心力量。
因此,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的待遇差別自然也是極大。
在外門弟子總管處報道之後,葉流雲領了兩件淨衣,幾斤糙米,然後被分配到了一件四人房中。
與他同住的另外三位外門弟子都是入門經年有余,屋子里倒也收拾得井井有條,毫無髒亂之感。
作為世家弟子,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在外游歷難免風餐露宿,但一旦安定下來,葉流雲終究還是不太習慣多人同住的生活。回到房間後,葉流雲與屋內的兩位師兄打過招呼後,便不再說話,獨自在床上盤膝而坐,修煉起吐納功夫,同時暗暗觀察兩位室友的行動。
不知是否看到葉流雲一進門就開始修煉的緣故,兩位師兄看起來也頗為用功,各自修煉起門派中傳授的練氣之法來。
其中有一位身形瘦小的師兄,名叫曾凡,他毅力極強,埋頭苦練不輟,只是據葉流雲細細體味這屋子里的天地元氣變化,發現他的修煉似乎收效甚微,經他吐納的元氣有九成都重新逸散到四周的大氣中,只有一成不到能夠存留在他體內,這樣修煉,也難怪他一直只能是個外門弟子了。
另一位名叫俞雷的師兄又與眾不同,他似乎天生性子活月兌,老是坐不住,吐納一會兒,就要站起來到屋外納涼一會兒,不時還提筆抄寫些什麼東西。
三人各自修煉,互相也不交談,過了一會,俞雷從門外歸來,忽然面色大變,對曾凡說︰「不好,小崔又去青草坡與張師兄他們賭斗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俞雷說完,看看葉流雲,猶豫了一下,才苦笑著說︰「葉師弟不如也一起去看看吧,正好也認識一下你崔師兄。」
葉流雲知道他們說的是這件屋子里住著的另外一位外門弟子,只是沒想到此人居然是如此做派,還沒見到他人,已經先听說了他的事跡。左右無事,葉流雲也想更深了解一下這幾位室友,便與俞雷和曾凡一起匆匆趕往青草坡前。
青草坡是門派外的一處荒郊,比鄰山間小澗,景色也是雅致,真一道的外門弟子閑時都喜好來此游玩散心。
這時候的青草坡上,站了二三十人,被團團圍在中心的,正是俞雷口中的小崔和張師兄。
「崔百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師兄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身上長袍裂了個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表情陰惻惻,像是要滴出墨水來。
站在他對面的崔百里是個身材高大的威武漢子,身上也是半邊袍子被撕開,在外的膚色黝黑,一雙手臂粗壯有力,渾似精鐵鑄造,看起來像個鐵匠都多過像是修道人士。
崔百里嘿然一笑,「願賭服輸,天地良心,不服再來。」
從俞雷口中,葉流雲得知,崔百里天生一身蠻力,打架時也很少吃虧,只是修煉一道上苦苦不得入門。平素他就常在外門弟子中惹是生非,俞雷與曾凡倒也習以為常了,反正從來都是別人吃憋,崔百里最多受些皮肉之傷。只是剛才俞雷听到風聲,說張師兄請了內門弟子助拳,這才有些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