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國雲城
大燕國自統一四國以來,安和幾百年,國富民強,卻在兩百多年前不知何故,一分為二,為燕南國,燕北國,說也奇了,未經戰亂,未見詔書,自此之後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如今這尷尬的局勢。都說國無二君,山無二虎,但燕南國與燕北國偏偏打破了這樣的定律,一直相安無事存在了兩百多年。天下百姓雖然疑惑不解,議論紛紛,未經戰亂之苦這風波未成趨勢,百姓所求不過是天下安寧罷了。
但這種平靜已然維持不了多久了,先帝駕崩,新皇即位,兩國皇上都對彼國虎視眈眈,表面平靜,實則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只因兩國分割之時,兩國先帝曾簽署盟約,兩國永不開戰,永享太平。
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的燕南國與燕北國所等的只不過是一個開戰的契機罷了,而那個契機又是什麼呢?
雲城郊外有一片平坦的草地,遙看春草始生,一片新綠,陽光下那條流雲河好似玉帶一般,閃耀著奪目的銀光,河岸種滿了桃花,遠看嬌媚如雲,近看明艷芳菲,粉蕊搖曳,暖風拂面,茵茵綠柳隨風輕拂,花瓣紛落枝頭,清溪之上,桃花飄流,源源不盡,綿綿不絕,如紅霞映水,似赤袖拂風。
從南北國運來的各色奇花奇草排列開來,花開耀人,滿地的綠色、白色、粉色、黃色、紅色、紫色隨風搖擺,層層疊疊,花香彌漫,春天的氣息溢滿身心直至肺腑,沁人心脾,一樹一樹,一枝枝,綴滿枝頭,一簇簇,一串串,密密匝匝……
春日是百花盛開的季節,而這城郊便是整個春天的凝集,有葉姿秀美,花香濃郁的水仙、有鵝黃漸暖,淡雅幽香的迎春、有影薄停繡,香清似茶的山茶、有高雅出塵,馥郁幽香的白玉蘭、有弄玉輕盈,仙子綽約的瓊花、有幽姿淑態,染盡胭脂的海棠、有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的牡丹、有花團錦簇,鮮艷欲滴的芍藥、有玉蕊攀折,楚楚動人的丁香、有火樹琪花,嬌艷欲滴的玫瑰、有朝陽迎日,光華燦爛的天竺葵……只要是在春日盛開的花兒盡數在此,幽幽的花香一層層透入心扉,緋色滿目,繽紛如畫,看到如此奇花美景怎能不讓人欣喜?
百花宴在大燕已然形成一種習俗,每年煙花三月,南北兩國的達官貴人,商賈名流總會聚集于此,辦一場百花盛宴,既為了歌頌太平盛世,國泰民安,亦是為了籠絡各方,官與官,商與商,官商相交,自古如是,而百花宴正是成了這樣一種曲徑。除去這點,百花宴上還能看到另一道亮麗的風景,那便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公子與小姐們,這也成了年輕男女相會約親的好機會,故而,又被人稱為姻緣會。
而今年的百花宴更是不同以往的盛況空前,傳聞今年燕北國太子會親自前來賞花,此傳言一出,不問真假,燕北國官僚商賈幾乎全數出動,郊外那一處馬車停放地已然擁擠不堪,各種花樣各種裝飾的馬車應有盡有,不僅僅是一次百花宴,更是一次香車宴。
「杜老板,好久不見,幸會幸會!」
「原來是滕老板哪,多日不見這是到哪兒發財去了?若不是這百花宴,可是盼不來你這尊大佛啊!」
「滕老板真愛說笑,杜某哪兒稱得上大佛,今日的主角可是咱們太子殿下!」
「哈哈……杜老板說的是,說的是啊!今日不僅能一堵萬花姿容,更能面見太子尊顏,實乃你我之幸哪!」
……
「王公子,沒想到你來的如此之早,這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呀?」
「李公子說笑了,王某只是賞花而已,並無他意。」
「哦,賞花?依我看,是賞花,更賞人罷!」
「幾日不見李公子,這張嘴啊更是不饒人了!」
「好了,來說點兒有趣兒的!我來時听說驚雲山莊的七小姐今日也會來呢?」
「七小姐?那個雲之約?听聞她俗艷無比,膽小如鼠,沒想到今日卻敢到這人多混雜的百花宴來,實在少聞!」
「王兄你有所不知,那個七小姐自從那日在雲城踫見了太子殿下之後便跟丟了魂兒似地,尋遍了整個雲城的畫師繪制太子殿下的畫像,听說如今她那雲居已經放不下了!這女人果然是蠢物,人家太子殿下能看上她麼?」
「所以說,今日可有好戲瞧了!」
「這倒是,我可是很期待那個七小姐驚艷登場哪!」
「哈哈哈……」
提前到來的人們穿插在排列而成的花田間漫步賞花,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攘攘熙熙,身著華服的俏麗女子,妝容精致,雲鬢簪花,蓮步輕移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一些年輕的公子們,三三倆倆的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賞花,賞景,更賞人。
來客漸漸稀疏,花間盡皆是人,在等待中終于看到一輛黑色馬車在眾黑衣侍衛的護送下緩緩而來,眾人眸色皆是一亮,哄鬧的人群一下子沸騰起來,都知來人定是太子殿下!
「來了來了!太子殿下終于來了!」
「等待總算是沒有白費,太子殿下果真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呢?听聞太子殿下俊雅無雙,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我曾見過太子殿下一次,真如天人一般,俊美的無法形容!」
「太子殿下不光長得俊美,更是體恤百姓,仁者仁心,燕北國能有這樣的太子殿下可真是我們的福氣!」
「是啊,太子殿下簡直是太完美了!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一直未娶親哪……」
「怎麼辦?我好緊張哪!」
「噓……別說話了,太子殿下的車駕近了!」
待那那車近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奇異的消了聲,竟在瞬間安靜下來……
馬車緩緩挺穩,車架前的兩名黑衣侍衛跳下馬車,一人掀簾子,一人伸手去扶車內的人,只見一只玉白修長的手探出輕輕搭在了侍衛的手腕處,黑衣襯得那手更是精致白皙,膚色雖白皙卻不女氣,只覺精美。
只是一只手已是如此奪目,眾人的心更加期待那簾後是怎樣的一張臉!
千呼萬喚始出來,白光一閃,終于那簾後的人曝露在陽光下,白衣黑發,簡單的織錦袍子卻讓他穿出了儒雅月兌俗,雍容華貴,膚色勝霜雪,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眸若子夜,仿佛一個墨玉色的漩渦深廣無垠,卻暈染著溫潤的柔光,嫣色的唇角帶著高貴優雅的淺淺笑意。與生俱來的高貴雅致,卻偏偏又覺溫潤如月,當真是天下難及的俊雅無雙。
眾人皆被這俊雅高貴迷去了心智,愣了一瞬,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盡皆伏跪與地,錯落高呼,「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免禮,今日本宮來此只為游閑賞花,體驗民俗,都不必太過拘禮,都各自賞玩去罷。」燕北歌笑的儒雅,墨玉般的眸子在瞧見河畔的桃花林時微微一動,緩步朝河畔走去。
黑衣侍衛除去那近身的兩人,其余人等盡皆等在馬車旁。
「謝太子殿下!」眾人謝恩,紛紛起身散去,看到走近桃花林的那抹白影,想跟又不敢跟過去,只好在周邊假意賞玩,視線都盡數隨著那人去了。
與此同時,一輛裝飾奢華的紅色馬車正狂奔在雲城大道上,馬車內身著紅色上衣,五彩長裙的女子焦急的絞著雙手,「快點兒!快點兒啊!小夭叫小廝快些啊!」
不行!她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她今兒可是盛裝打扮了,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見到太子殿下了,這一等她便等了整整五個月,看不到他她會死的!
「小姐,已經夠快了啊!這馬車是用跑的,可不是用飛的,您放心一定能趕上的,別著急啊!」丫鬟小夭無奈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心中愁悶,她明知小姐此去不能成功,興許又因此舉成了雲城的笑柄,但一見她的眼淚她就沒轍了呀!其實小姐人很好的,好罷,有點爛好人,什麼人都肯幫卻從來不落好,唉,小姐啊她就是心太軟了,在山莊里什麼人都能欺負她。
女子聞言紅唇一扁,心中愈是著急,險些哭出來,「可我著急呀!我怕,我怕見不到他……小夭,你知道的,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太子殿下!他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您別哭呀!哭了妝花了可就不美了哦?」小夭邊安慰著邊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城內的人都到城郊看百花宴去了,人煙稀散,馬車毫無阻礙的便沖出城門,很快便到了城郊,那小廝正被催得著急,等瞧見對面緩緩而來的馬車時已是晚了,情急之下調轉馬頭,馬車一輪著地,一輪翹起,險險的擦過另一輛馬車邊緣,駿馬長嘶,戛然而止!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過來!都想知道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沖撞太子殿下的車架?當眾人瞧見那標志性的紅色馬車時,眸中皆出現了然之色,原是雲家七小姐啊?
「大膽!你們可知這車內做的是何人?」黑衣侍衛也被驚出一身冷汗,怒眉冷目,厲聲喝道。
小廝本就被嚇得三魂掉了兩魂,又被這麼一吼,腿一軟,掉落在地,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著身子直道歉,「小,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本宮無事,想來他們也不是有意的,回宮罷。」儒雅的男聲自馬車內傳出,似乎帶著令人心顫的魔力。
另一輛馬車內,小夭正極力的安撫著受到驚訝的少女,「小姐別怕!小夭在這兒呢!別怕,別怕……」
女子原本顫抖的身子在听到那道男聲之後奇異的止住,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道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小丫鬟,沖出了馬車,「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嬌軟的聲音帶著軟儂的哭音,掀起簾子的瞬間看到了已然走遠的馬車,頓時急得瞪了眼,看到一旁空余的馬匹,笨拙的爬上去,駕馬直追著車駕而去!
少女的妝容被哭花了,一張臉五彩繽紛,根本瞧不出原本的長相,與那身刺目的五彩衣裙倒很是相配,發髻散亂,朱釵傾斜,狼狽的模樣讓圍觀的眾人紛紛笑起來……
「小姐?小姐!小姐,你去哪兒啊?」小夭掀開車簾追出來,看到遠處那馬上熟悉的身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小姐!你瘋了啊?你根本就不會騎馬啊!」
而遠處不停哭泣的女子一邊哭喊著,一邊追逐著馬車,小臉被糊成了一張調色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不要走……嗚嗚!太子殿下……」
听到那漸近的哭聲,駕車的兩名侍衛相視一眼,其中一人道,「主子,後面那位小姐……」
「不必管她。」燕北歌回首望了一眼,只落了滿眼的顏色,無奈的揚眉一笑,緩緩回首闔上了眸子。
「是!」兩人頷首,專心趕車,馬車平穩快速的前行。
「啊!」一聲女子的驚呼,馬車後傳來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那道哭聲也戛然而止,原是不擅騎馬的雲家七小姐從馬上墜落,摔暈了過去。
當後方的眾人追趕上來,便瞧見那花蝴蝶一般的雲家七小姐昏死在地,一地的牛糞染了滿身,狼狽不堪,頓時哄然大笑……
一名小丫鬟沖入人群,也不問女子身上的髒污抱住女子,焦急的哭叫起來,「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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