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祤瞳一頓,轉過身,看著全身濕透,嘴唇發紫臉色發白,目光卻發冷的暮暖,詫異。
暮暖目光始終盯著怯怯的凌梓卿,不言一語。
磅礡的雨聲,沉默的對視。
「娘」凌梓卿糯軟試探的叫著她。
暮暖一下子沖過去拽過卿兒,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打,煞紅了眼,瘋了一般。
那是暮暖這一生惟一一次很用力的打,真的很用力,因為痛到自己也掉淚。也是惟一的兩次,連著見一次自己的兒子打一次。
「我讓你鬧脾氣,我讓你到處亂跑,我讓你不回來」暮暖一邊打一邊哭。
暮暖想,當時自己肯定跟個瘋婆子一般。最在乎的,失而復得,不一定是抱著溫言軟語,有可能是用最相反的情緒發泄自己的害怕。
卿兒卻意外的躲沒有閃,扁著嘴巴要哭不哭的嗚咽著。
暮暖最後抱著凌梓卿放聲大哭。
哭聲淹沒在大雨里。
收起情緒抱起卿兒。
「我們回家。」很輕,很淺,卻在沉重的雨聲里分外有穿透力。
很緊很緊的抱著,轉身,離開,走進雨暮,消失。
在亭子里一直靜默的凌祤瞳穆然拽緊手指,漆黑的眸子在忽明忽暗的亭子里分外冷冽。
轉過身,頓起的殺意和殘忍的笑意,讓不經對上他目光的阮子媛感到恐懼。
凌祤瞳上前一步,轄制住她的下巴,緊的幾乎讓她月兌臼。
「記住,玩心計,可以得寵,心計太弱,不僅可以失寵,還可以要你的命!」
凌祤瞳轉身,朝暮暖離去的方向走去,絕情不帶一點溫度。
「凌祤瞳!你欠我我,這輩子都還不起!」阮子媛溫軟的聲音變得淒厲。
回眸陰魅一笑︰「如果我還你,你這輩子都受不起。」
「你憑什麼?你信不信」
話音未落,被驟然轉冷的語氣打斷。
「你試試。」
語氣冷列,側臉異常溫柔,卻有躍躍欲試的嗜血。
阮子媛癱軟。
「我凌祤瞳,生平,最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女人」
側回頭,一字一頓,一步一步邁入雨中,帶著未來得及清晰的字音,一起消匿在雨中。
如果我說,我比誰都害怕被威脅,你,信嗎?
凌祤瞳在大雨里跟著暮暖的身後,一步一步,不遠不近,剛好被雨簾遮的嚴嚴實實的距離。
眼神被雨沖淡,白影在大雨里融為一體,只是本能的,一直跟著,跟著。
一直都是恰到好處的距離,多一分看到太清,遠一分銷聲匿跡,剛好遮住所有不該看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