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哭,他不懂,他只知道她踩上凳子的那一刻才笑過,從未如此幸福的笑,所以看著平時對他們不聞不問的人,卻在她最幸福的時候抱著她哭天搶地,他只覺得好笑。然後在他們都哭的時候,他卻笑了,所有人都想看妖怪一樣看著他,他反而笑的更大聲了。
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對他而言,是反的。
四歲的時候,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從府上接走了自己,教他很多東西,然後他第一次看到花箋貂,那個比女人妖嬈的男孩總是處處和自己攀比,比武術,比棋藝,每次看著他被自己坐在胯下暴打,然後花箋貂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哭,輸了棋局,抓狂的將棋子傾瀉一地。他就特開心,特有存在感,這比在死氣沉沉的府中要過的生機多了。
哦,原來,活著,是可以生動的。
八歲那年,來了一群身著華貴的人,說要接自己去皇宮。皇宮是什麼地方?師傅看著他,問自己想不想去,如果不想去,自有辦法讓他不去。
他正思考著。
在一旁的花箋貂一溜煙就跑了,他以為花箋貂是跑到角落里哭鼻子去了,正想追上前嘲笑他一番,結果他屁點大的身體卻拖出一竄比他人要長很多的鞭炮。
花箋貂企圖放鞭炮慶祝他走了。
他一怒,就真和他們走了。
于是在花箋貂的鞭炮慶祝聲中,他和那些人離開了。
後來他知道,所謂的皇宮,就是比那座府邸華麗很多的地方,性質是一樣的。
冷的。
他進宮好後整整一年沒有說話,沒有在意那個所謂的父皇的冷落,沒去計較宮人的凌辱,那種孤獨卑微如空氣般的無存在感讓他覺得自己跟死去沒什麼差別。只有在每個月花箋貂偷偷溜進宮和他對著干時,他才才能開懷笑一次。
可是身邊的人,無論位處高底都在明爭暗斗,爾虞我詐。很奇怪,他不鄙視他們的卑鄙,他們僅僅是想活得更好,至少不在于人之下,不被人欺辱。
活著,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笑的眉目和善的帶著他去一個黑暗的密室,然後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圍著又唱又跳,難听極了。最後逼著他喝下一碗粘稠的水才放他出來,一出來又被一個黑乎乎的袋子套著扔在一張大床上,周圍好多雙手模著他,撕開布袋,然後撕開他的衣服,一絲不掛。嬌喘聲,赤果果的女子貼著他表情盡顯丑陋。
惡心,從未有過的惡心
羞辱,從未有過的羞辱
可是他卻沒有一絲力氣掙扎,呆呆的望著床頂。
第一次發現,這個世界除了冷漠,還有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