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1節 山中奇遇之四

作者 ︰ 小記仙

老人越想越感覺事情的蹊蹺,他決定還是跟下去看看,以防真有那麼些萬一,畢竟單靠猜測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雖然隱約有股莫名的恐懼正纏繞著他的心戾,但在正義感和好奇心的驅使下,老人還是毅然拋開一切,追了下去。

這樣一直追到了半山腰,老人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不由得停下腳步,找塊陰涼的地方歇息,到底年事已高,即使心中有沖勁,衰弱的身體也已支持不住。老人納悶,這一路下來,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的狀況,也不見那怪人的影子?老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仿佛想早點擺月兌身上的疲勞,好繼續趕路。正當他感覺體力勉強恢復,準備出發時,卻听得一陣奇怪雜亂的踩踏聲猛然從背後迸射出來。這回,老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心跳再一次在恐懼的威脅之下,加快了步伐,並瘋狂地撞擊著胸口,可不管情況如何惡劣,老人還是習慣性地轉過身去探個究竟。誰知,就在那一刻間,一個烏黑的東西宛如瘋狗般從密集的樹叢里躥了出來,扎向老人,差點把老人嚇個半死,定楮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怪人,不,這哪里是個人,這簡直是個綠色怪物!只見他那漆黑發青的臉部,長滿棕色的雜毛,如同叢生的野草,蓬亂無章;兩側碩長的耳朵,像伸出的峭壁,傲慢而又可怕;兩顆紅色的眼珠,搖擺不定,細小的瞳孔,像一把犀利的匕首,讓人不敢與之對視;扁平寬大的鼻子下,兩片紫黑色的嘴唇,裹著七上八下的髒亂的牙齒,陣陣惡臭隱隱飄出,讓人窒息。那怪人猛地伸出他那雙瘦長,如野獸般的爪子,抓住老人的雙肘,老人慶幸他並無用力緊握,卻也嚇得他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感到劇烈跳動的心髒幾乎快要破胸而出。那怪人緩慢地抖動著嘴巴,發出了陣陣低沉沙啞的聲音,好像要告訴老人什麼事情,依稀可以听出幾個字眼︰

「快點離開,快點離開,災難要來了,魔鬼要來了,死亡,滅村,滅村!」

這個時候,空中忽地傳來「啁」的一聲,抬頭只看到,濃厚的雲層處,一只老鷹正展翅翱翔。這對普通人來說,不過就是一種非常普通的現象,可對于這怪人來說,卻如同一段可怕的咒語,一聲凶惡的斥責,使他即刻間變得失魂落魄,慌忙松開老人的雙肘,又像個瘋子一樣,一頭扎進了對面茂盛的樹叢當中,也不管身邊的樹枝荊棘和腳下的尖石利刺,彈指之間,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面對著眼前這莫明其妙的一切,老人根本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更認為這是一場噩夢,一場鬧劇,一場幻覺,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誰會想信這種無稽之談?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村里,村里怎麼會有這樣的怪物?什麼災難,什麼魔鬼,什麼滅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老人瘋狂地喘著氣,又自言自語了幾句,顫動的眼神再次迅速掃視著四周,唯恐那怪物又竄了出來,而此時能夠回應他的就只有布谷鳥哀傷的「咕咕」聲所營造出來的一片淒清的景象。老人這才想起他走得太快,把帽子落在了廟里的長椅上,可他已經沒有膽量,也沒有力氣再上去將帽子取回了。于是,他緊緊地裹著那顆驚亂了步調的心髒,惴惴不安地向山下踉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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