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4節 教室里之三

作者 ︰ 小記仙

如果是往常,面對同學們將沒完沒了的閑話帶到課堂上的惡劣現象時,班主任必定會大發雷霆,揪出一兩個較為突出的同學加以批評,殺一儆百。而此時,班主任王老師卻是一臉無動于衷或無關緊要的表情,仿佛她也能夠體會學生們的心境,她也清楚讓她的學生做出這種破壞課堂紀律的行為的罪魁禍首是天色的突變。王老師總是帶著一副黑色鏡框,有些偏大的近視眼鏡,半果著高挺的前額,劉海如流水般的形態向左邊傾斜,後面與小尋一樣匯聚到一團花皮筋里面,細長彎曲的眉毛下,一對柔情的目光,映射出內心的親切與溫和,她是校里最年輕、最美麗的女教師,淡妝輕抹,天藍色紅條紋的短襯衫配著黑色的垂直的尼龍長褲是她向來的裝扮,課堂上她是有些嚴肅認真,可平日里,她那張迷人的尖形臉蛋卻總是布滿甜美的笑容,讓人倍感溫馨親切。此時,她邁著有些急促的步伐來到講台上,有些焦慮地說︰

「同學們,剛剛接到省教育廳的通知,台風會在這兩天登陸我省,給我省帶來難以預測的破壞,同時還會伴有暴雨天氣,所以,今天全校停課一天。原本,這道通知昨天已經下達了,但由于村里通訊問題,校務處剛剛才接收到,讓同學們白來學校一趟,希望同學們能夠體諒。」老師說著,給大家點了下頭,以求理解和原諒。

這道消息宛如一根點燃的導火線,頃刻間將好不容易在老師的威嚴下恢復的安靜炸得粉身碎骨,聲音好比潮水般,涌出了課室,依稀可听到,其他課室也紛紛以相同的方式加以呼應。不過同學們似乎並不是因為突然停課而感到宛惜,也並不是學校害他們白走一趟而感到憤怒;並不是听到台風即將登陸所帶來的災難感到害怕,也不是為村里的通訊設施不好而抱怨上天不公。那卻是一種歡呼聲,一種因為台風來了,讓他們能夠多放假一天而感到歡天喜地,樂不可支。

「天啊,怎麼會是這樣?!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一直愣著听老師轉達通知的郭小寶忽然間站起來,雙手朝天展開,表情扭曲,仿佛極為痛苦,而一邊的尋風卻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郭小寶自言自語後,又對著老師大喊︰

「有沒有搞錯啊,老師,你是不是暗地里跟尋胖子勾結在一起,公然出來挑戰佔卜學的權威呀!」

所幸的是,由于小寶本身的聲音就屬于沙啞型的,此時,班里又像個菜市場那麼吵鬧,老師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嚎叫什麼,盡管如此,小尋等人還是帶著不太友善的眼神瞪著有些喪失理智的小寶。

老師舉起手來,示意讓大家安靜,這時,暴躁的聲音開始慢慢地枯竭。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小寶,你剛才站起來吼什麼呢?請再吼一遍好嗎?老師沒听清楚。」

這下好了,小寶還沒從傷痛中恢復過來,受他惡劣誹謗的老師問罪來了,他像突然間被電觸著了一樣,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剎那間臉部成了紅色的領域,他看了看大家,又不好意思地瞧了瞧仿佛在氣頭上的老師,一邊的尋風正捂嘴偷著樂,他遲疑了一下,終于帶著顫抖的聲音說︰

「老師,我剛才是在吼‘有沒有搞錯啊,老……老天……爺,你是不是暗地里跟……跟教務處連同一氣,公……然挑戰……我們的……學習熱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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