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4節 孤苦的母女之二

作者 ︰ 小記仙

小尋醒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半點睡意了,事實上,她是害怕睡著之後,又會掉入那個可怕的夢境里邊。尋媽媽也不再強求小尋,畢竟那時都快七點了,而是讓小尋一直跟著自己,上上下下,忙里忙外,不過,有小尋在身邊,尋媽媽的心反而變得輕快多了,干起活來手腳也利落了。

大約到七點半那會兒,小尋已經和媽媽吃了些早餐,那時天色依舊晦暗,風雨也絲毫無半點歇腳減弱之勢,恐怖還在台林村四處漫延。房間里,那橙黃色的燈光有氣無力地撐開一小片天地,像只無精打采的精靈,張著惺忪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一個小角落。小尋緊緊地挨在媽媽身邊,跟媽媽一起閱讀《格林童話》,她不再催促著媽媽出去找外婆了,因為她也看到了外面風雨的恐怖程度,隨時都有可能給媽媽帶來難以想象的傷害,如果是這樣,她寧可纏住媽媽,讓媽媽忘記答應自己出去找外婆的事情。

尋媽媽自然沒有忘記這件事,外面的風雨有多可怕,對她來說倒是無所謂,只要小尋能夠開心,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做。但考慮到自己若出去找母親,就得把小尋留在家中,她總不能把小尋帶出去吧?而且,她根本就有沒把握讓小尋不受到風雨的傷害,但若是把小尋自己一人留在家中,她也放不下心,屋里太過冷清了,小尋會嚇壞的;如果把小尋托給隔壁的周大嬸照顧的話,尋媽媽又覺得有些不妥。尋媽媽就這樣左思右想,越來越感到迷茫,越來越感到手足無措,反而又突然想起了失蹤了的丈夫。是啊,如果丈夫一直都在她們母女倆身邊,那該有多好啊!想到這里,鼻子一酸,眼眶里瞬間堆滿了淚水,可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都太晚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已經在小尋嬌女敕的額頭上開了花,她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擦,然而,小尋已經發現了。

「呃呃。」小尋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媽媽流淚,但她似乎感覺到這必定與自己有關,雙眼隨即也濕潤了。

「沒事,誰說媽媽在哭了,」尋媽媽發現情況不妥,連忙又編出謊言來哄騙小尋,而且,為了讓小尋相信自己的謊言,她甚至還笑了出來,「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只是因為燈光太暗,看書比較累,眼楮感到不舒服,才會流淚的,別亂想哦,來,我們繼續讀。」尋媽媽掩飾得非常自然。

「呃呃。」小尋根本不會再去相信媽媽的那套謊言了,因為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意外了,小尋甚至已經猜出了,媽媽很可能每次都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想起不見了的爸爸,才會這麼難過的,以致自己的淚水也很快地響應了媽媽的號召,淌下了臉頰。

「你又怎麼了?!你這孩子!別動不動就哭啊!小孩子常哭,眼楮會不好的,都說媽媽是眼楮不舒服才會流淚的,真是的!」尋媽媽的難過中,多出了點滴氣憤,可這些氣憤,卻只會使她更加難過,她突然想到,該不會是小尋又想起外婆了吧。

「小尋,又想外婆了嗎?別哭,媽媽這就去給你把外婆找回來,不準再哭了,不然,媽媽就不去了。」

意想不到的是,尋媽媽這番話仿佛是某種化學藥劑,讓小尋裹著滿臉的淚水,用力地搖頭,而為了讓媽媽能夠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想外婆了,只要媽媽能夠一直呆在小尋身邊,陪著小尋,小尋也就心滿意足了。于是,小尋緊緊地抱住媽媽,「呃呃呃」地連發數聲,以加強語氣。

尋媽媽這回似乎已經明白小尋的心意了,雙手也緊緊地摟住懷中的小尋,溫暖的淚水在臉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溝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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