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2節 變臉與應戰之三

作者 ︰ 小記仙

皇天不負苦心人,盡管狂風暴雨依舊肆無忌憚,可大家頑強抗爭、不畏艱險的精神還是取得了顯而易見的效果。大約到了七點半的時候,水溝里十余米長的阻塞物,基本上都被拉上了岸,而在村口處,一座一米多高的、由沙袋井然有序地壘成的護城牆也平地而起,成功地截住了雨水灌入村子的去路,順利地將它引向台林溪,以此,流入村里的雨水慢慢地減少了。

就這樣,所有的情況開始向好的趨勢發展,勝利的喜悅開始在村民們心中歌唱,大家幾乎都認為台風的威脅正在減弱,暴風雨也即將衰退,此次抵抗台風的戰爭也將在不久之後劃上個圓滿的句號。然而,到八點左右的時候,台風「克拉莫」卻驟然撕下了它那身處心積慮制造的虛假裝束,毫不掩飾地向台林村民顯露出自己最凶殘的本質來。

那會兒,村民們好不容易期盼來的放慢了腳步的暴風雨竟以更加凶殘可怕的勢頭,狂卷而來,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村民們所有的努力摧毀捏碎。只見,得救的水溝再次被沖滾下來的廢棄物和泥土沙石堵住,行走其中的雨水再次瘋狂地爬了上來,涌向台林村。在暴風雨的協助之下,半個鐘頭的功夫,這些來勢洶洶的「水溝水」始終還是推塌了村民們之前苦心經營的城牆鐵壁。下一片刻,恐怖的雨水大舉進攻台林村,徹底毀滅了村民們臉上的歡愉,心中的希望。

可想而知,那個時候,經過將近兩個小時苦戰的村民們幾乎都已疲倦到了極點,他們是再也無力去直面如此恐怖的台風了,他們當前唯一能做的,除了逃跑,就只剩下听天由命的無奈和絕望了。

八點剛過不久,村長再次命人敲響村鐘,將村民們聚集到學校對面的村行政大廳內,商量如何應付接下來的可怕情況。當然,抵抗洪水這一招已經不管用了,其實,那時主要解決的就是研究如何逃難的問題。于是,在燈火通明的會場中,剎那間七嘴八舌,眾說紛紜,不過最後還是有三種比較清晰的方案呈現出來。

一些村民認為自己的屋子所處的位置在下街,地勢較高,洪水再怎麼凶猛,就算是台林溪堤岸被洪水沖垮了,也很難爬到自己屋里,而且眼看這場大雨大概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于是,便建議村里房屋地勢比較低的人往他們家里撤;而以台林校長(一位已達花甲之年,戴著副老花眼鏡,瘦削的臉孔,身軀頎長、有些駝背、平時很少露面的古怪老人)為代表的一群人則認為應該把村民都撤到學校里去,畢竟長久已來,學校一直都被村民們視為逃避水災的最佳場所,地勢優越、固若金湯的學校必定能夠承擔起保護村民生命安全這一重任;而以尋風爸爸尋明為首的數名干部,則提出安全度更高的方案,就是把村里的人撤到台林山上,怎麼說,在之前其他地方的數起大地震中,學校率先倒塌的場面已是深入人心,駭人听聞,假使這所學校不同于那些學校,但在它里面躲難,仍然無法消除村民們心靈上的不安。至于台林山上的那頭怪物,相信只要大家備好武器,齊心協力,就算它敢出現,也不敢隨便亂來。

然而,即使這樣過了半個多鐘,大家的意見也依然僵持不下,為了防止鬧內哄的危險,村長決定,生死各安天命,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逃亡方式的權利,他不會強迫任何人服從自己的意願。自然,作為村長的他,學校是他和校長合力規劃建造的,為了維護學校的聲譽和學校的威信,他必須得站在校長這一邊。

事實上,那時候支持尋風爸爸撤到台林山上去避難的人並不多,甚至連他的一些親朋好友也不願跟他在這黑燈瞎火又狂風暴雨的夜晚到那山路崎嶇的山上去折騰,而且還要戰戰兢兢地去面對那只可怕的怪物。所以,大部分村民都選擇到學校避難,學校里的環境到底還算舒服,雖然比不上留在家中,但總比寄人籬下要強得多,況且,他們也認為站在村長那一邊,是對村長的信任和愛戴;而還一些人則采用較近原則,誰近就服從誰。

于是,會議就此不合而散了,大家紛紛回家收拾東西,準備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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