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尋媽媽從山上跑了下來,發現山腳下站著一群人,並且還有人拿著電筒胡亂照射著她,也是一片惶惑和膽顫。當她慢慢地接近這個群體,從這個群體中辨認出了伯伯等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時,另一股莫名的困惑驟然涌上心頭。
尋媽媽不禁停下了腳步,她氣喘如牛,暴風雨早已將她的頭發打得一團糟,卻給人另一種難以言清的美感,大家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被她這種少見的、凌亂的自然美給迷住了,個個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尋媽媽先開口︰「伯伯!嬸嬸!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你們,這是要去哪呀?!」
「這,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們,我指的是你和小尋,到底跑哪里去了?」不知怎的,或許是受尋媽媽影響了,尋風爸爸忽然感到,自己說起話來也變得斷斷續續了。
「啊!什麼呀?不是你把我們,把我們接到學校去,去避難了嗎?!」尋媽媽被伯伯這句話問糊涂了。
「什麼!?我!?你是說我去你家接你們,然後把你們送到學校去?這,這怎麼可能?!我剛剛才去過你家,那時,你們已經不在了,崔嬸說,你們被一個男人接走了。」尋風爸爸也是滿頭霧水。
「哥!這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明明是你把我和小尋接到學校去的,然後你就走了,說要趕回家去把嬸嬸和尋風、還有我媽也接過去,難道你忘了嗎?!」
尋媽媽感到有些不可名狀的氣憤,而這種氣憤同樣也傳染給尋風爸爸。
「哪有這回事?!我什麼時候跟你開玩笑了?!這,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啊,我想想,好像,好像是7點剛過不久的事。」尋媽媽若有所思,一片惶恐不安。
「不可能,那個時候,尋大哥跟我們都在村外疏通水溝呢,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郭小寶的爸爸語氣非常肯定。
「我也可以作證,那個時候,我也在,我和老尋拉到一個大麻袋,里面居然裝滿了麻布,當時都把我們給氣火了。」身邊一位看起來比較滄桑,又有幾分穩重的老漢突然抱起牢騷來。
「听到了吧,妹子,我根本就沒有開玩笑,那個時候,我一直都在村外,不可能去接你們的,就算我去接你們,也不會送你們去學校,因為從一開始,我就反對大家到學校去避難,那畢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地方,況且,我也還沒有找到你的媽啊——」尋風爸爸受到的冤屈得到平反,火氣也慢慢地降下來了,可當他發現他的話讓弟妹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時,另一種不安漸漸襲上了心頭,「哥,那——不可能!那個時候,來接我們的人明明是你,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絕對沒看錯,小尋也沒看錯,那確實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又是誰呢?!」
尋媽媽情緒變得非常激動,就算旁邊有那麼多人為伯伯作證,她也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整個人突然像丟了魂似的,神情恍惚,目光搖擺不定。
事實上,不僅是她,大家听了這件奇怪的事後,也不由得感到一股股冰涼的恐懼慢慢地爬上自己的胸頭,最後擠滿了整個臉孔,任憑暴風雨怎麼吹打,也絲毫不減。本來周圍的氣氛就已經是過于淒清恐怖了,尋媽媽的這番莫名其妙的敘述,無疑使它變得更加猖狂,更加嚇人。
「小環,你真的可以確定,那個人跟你伯伯長得一模一樣嗎?你再想想……」尋風媽媽終于插上了話。
「嬸,我真的沒看錯,請你們相信我,好嗎?那個人真的是伯伯啊——就算我看錯,小尋也不可能看錯吧。」尋媽媽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嬸嬸的話。
「其實這事也不是沒可能的,大家還記得南宮法師嗎?听說他就有這種邪惡的本領。」
「可是,他不是已經在三年前失蹤了嗎?」提出疑問的是郭小寶的母親,一位長得很可愛的女子。
「這很難說,表面上,他也許是失蹤了——而實際上,他卻是躲起來了,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村中某個地方,策劃著什麼陰謀詭計呢。」尋風爸爸思忖著說。
「我也一直這麼認為,特別是昨天那兩件離奇的密室失蹤案,它們更讓我堅信,南宮法師必定還活著,而且,這段時間,他定是在策劃著些什麼。」
說話的這位正是村探楊探長,那對深邃敏銳的眼楮一動不動,如同夜晚深居暗處的貓頭鷹,似乎在捕捉著什麼。
此時,尋風爸爸向他投去英雄所見略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