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熟練而又快速地從腰間撥出槍來,毫不留情地朝著怪物那只讓他痛恨的爪子連開了兩槍,哪里知道,那怪物中槍之後不但沒有感到絲毫怯意,反而更加猖狂。它驚異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淋淋的傷口,也許是痛苦,也許是憤怒,頓時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下一刻鐘,它已經揮出巨爪,大步流星地朝探長狂奔過來,恨不得將探長撕個粉碎。盡管如此,探長也沒有露出半點畏懼,他神情堅毅,目光平穩,他似乎已經抱著就算死也要怪物同歸于盡的決心。他瞄準了怪物的腦袋,打算給它致命的一擊。但是,現實卻並非如他所願,他那一槍的確沒有打偏,可他卻沒有考慮到那怪物會用自己受傷的爪子攔下子彈。眼看痛憤凶暴的怪物已經*近,揮出的左爪正朝著自己襲來。那一刻,探長似乎開始動搖了,他的勇氣和毅力所夠成的城牆幾乎瞬間崩潰,就算還有余力,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再開一槍了。
出于本能,探長貌似想要往後大退一步,以避開怪物那即將來臨的沉重一擊。然而,探長畢竟已是知天命之人,即使年輕時身手敏捷,可此時衰老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他內心的強烈了。因此,這個時候,他的這種想法已經大大地超出了身體的執行能力,怪物那猶如鐵錘般的大爪還是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身上。剎那間,探長發出一聲慘叫,連人帶槍一起離開了地面,隨勢被拋到了一邊漆黑密集的草木叢中,落得與兄長同樣令人悲戚的命運,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探長——!!!」
——仇恨本來就是一種惡性循環的東西,你傷了別人,別人的親朋好友就會來傷你。
于是,下一片刻,又有人朝怪物背後開了一槍,只听得那怪物又是痛吼一聲,聲音的恐怖度有增無減,它猛然回過頭來,開槍的正是那位跟著探長上山的小村警。
——這是一位健壯的青年人,長得很是俊俏,25歲左右,他本來不是村里的人,因為厭惡城市里紛亂的生活,才向上級提出申請,給他在這個村里安排了個村警的職位。而其上司楊探長的辦案能力和處事作風,則讓他佩服不已,他甚至認為楊探長的能力遠遠超過了城里那些只會紙上談兵,裝腔作勢的警官,這也就安住了他留在村里的決心。後來,他在村里娶妻生兒育女,現在他妻子正帶著可愛的女兒在廟里躲著呢。
如果連受四槍的是尋常人話,他早就倒地不起,可對方畢竟是頭遠古巨怪,這點小傷還影響不了它的行動。只見,那怪物突然騰空而起,還沒等小村警開第二槍,它的巨爪已經朝小村警揮了過來。小村警雖然不像探長那般穩重、老練,可他到底還是年輕人,他擁有探長已經失去了的活躍能力,他見怪物從空襲來,敏捷地做出一個側躍,順利地躲過了怪物那一擊。
可當在場的所有人為此而松了口氣時,不料,小村警卻被怪物另一只疾速馳來的爪子在手上劃得皮開肉綻,鮮血直迸,隨即在地上亂滾亂撞,痛苦地嘶叫起來。
此情此景,大家臉上的恐懼更加肆無忌憚,看到村里唯一兩位有槍的警察都慘遭怪物毒手,縱使自己手上有其他武器,也是力不從心,惶恐戰栗,進退兩難。
「反正都是死!兄弟們!跟它拼了——!」拋出這句話來的是村里有名的混混——劉一,長得是一副尖嘴猴腮樣,無論從哪一側看過去,都看不出一絲的正經來,可卻沒想到,這會兒他居然如此地英勇。就在他手持長刀正要向怪物劈去時,一把利箭以銳不可當之勢猛然從廟里飛了出來,正中那怪物頸部,鮮紅的血液隨刻濺滿一地。這一下,那怪物必定是感到劇烈的疼痛,突地仰天一聲長嘯,那嘯聲鋒利到幾乎可以劈開這黑夜的一切,眾人只感到耳膜都快被震破了,不由得伸出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朝廟口看去,射箭的人竟是尋風爸爸——尋明,而那把看起來頗為先進的機械長弓則是他往日藏在廟里以備一時之需的防身之物,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出人意外的是,那會兒,尋風爸爸臉上現出的並非是那種因打中怪物而痛快舒暢的愜意,卻是一張被淚水裝飾得極為痛苦的臉孔,但他還是迅速地裝上了第二把箭,準備給那怪物致命的一擊。
可就在這時候,尋媽媽忽然帶著惶恐悲痛的神色從廟中沖了出來,雙手果斷地按住了尋風爸爸手中正要發射的弓箭,整個身體幾乎要跪倒在地,她發出嘶啞的聲音,流淚滿面地哀求道︰「哥——!不要!不要!」她那哭紅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淹沒了,「哥,他是阿月啊!你的弟弟阿月啊!不要傷害他!不要——!」而這話立即在眾人臉上產生了復雜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