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最後竟然也被他二人說服,不再提出異議。就連史彌遠也同意了將貴和從輕發落。朕實在是無法再作爭辯。最後只得將他遣返湖洲便草草了事。」貴誠說完之後長嘆一聲,將眼望向遠處,不再言語。
听到事情是這樣的結果,我的胸口登時象被大石壓住一般,沉重得無法言語。
此次如此輕易地將他放虎歸山,便再難有大仇得報的一天!
這——絕對不可以!
但此事已經成了定論,無人能夠改變。
而貴誠今日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但宮廷內外對他的即位仍頗有質疑。
現在他若一直咬著貴和不放,非要治他死罪,恐怕更難堵天下悠悠之口!那貴誠的權威便更是岌岌可危。
作為他的知已,我不能將他陷入如此的尷尬境地。更重要的是,大局的穩定,是對大宋百姓最大的福蔭,我不能以一已的私仇,而令萬民陷入動蕩的政局之中。
心下轉念數遍,突然心生一計。
「既然已是定論,那雨雪便不再強求。」我強作鎮定,向貴誠請辭。
貴誠手輕輕一抬,示意我退下。
但他看著我的眼神,分明布滿了無盡的擔憂
算好了時機,我迎了上去。
「雪兒見過相父。」向著那意氣風發的紫袍老者史彌遠,我畢恭畢敬地作著最優雅的揖禮。
「是你?」他的眼中閃出一絲不悅,「這數月都不見你的蹤影,竟然還會記得我這個相父?」
「相父,雪兒時刻將相父記在心里,只是近日全力侍奉著蘭妃娘娘,空閑的時候少了些。而相父又為朝廷日夜操勞,雪兒不敢輕易打擾相父的清靜。」我恭敬地施禮作答。
「那你今日卻是為何在此?不會是湊巧遇上這麼簡單吧!」他眼中透露出一絲狡黠的光。
「相父果然智謀非凡,雪兒今日特意等在此處,確是有要事相告!」雖料到他對我已經不再信任,但我如今已沒有其它的選擇,唯有將我的一條性命押上,賭這一把。
「究竟有何事?」他的眼中現出疑惑,語氣卻仍是強硬。
「相父,我在侍奉蘭妃娘娘的時候,竟然無意之中听到有人對相父肆意詆毀,還欲對相父不利。相父對雪兒有再造之恩,如同雪兒親父,雪兒若將此事隱瞞不報,實在是對不起相父啊!」我動情地演說著,最後從眼角硬生生擠出了一滴動情的清淚。
「誰敢如此放肆?」他目中露出凶狠之色,語氣怒不可遏。
見他這種反應,我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畢竟他現在已是大權在握,權欲的膨脹已令他失去了最初的理智。
「昨夜初更時分,雪兒看到廢太子求見蘭妃娘娘,心下覺得奇怪,便躲在門外偷的二人談話。豈知竟令雪兒听到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將嘴湊到他的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
他的臉色更加的疑惑,示意我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