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已到,恍惚著,這一年已過了四分之一。因為事先與袁將軍說好今日來取畫,所以我們約好了,還是在水閣相見,倚著欄桿看著那一大片在樓台上的花園,更喜歡這里的假山和小水池落滿一大片陽光的樣子。就如早上那透過窗子灑在我臉上的陽光,都感覺到了我的美好心情,留下暖暖的氣息,這樣淡淡的明朗,是該屬于這個初春來了又去復又令人等待的季節的。
試想一下,幾年前的現在自己在做什麼?是在教室里上著音樂課?是在旅行的途中?還是在和爸爸媽媽吃著一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常飯?而現在的自己的卻身在一百多年前的紫禁城中,我是多麼渴望能夠回到屬于我的那個擁有快樂與自由的時代。
正想著,忽听背後傳來一聲︰「想什麼呢?」
回頭一看,原來是袁將軍,忙上前請安。
袁將軍把畫遞給我︰「畫已經按你說的表好了,用的都是上等的宣紙做的紙邊。」
我接過畫忙打開畫來看,果然絲毫看不出痕跡︰「真是謝謝袁將軍了。」
他看了我一眼挨著走近了些,陪笑道︰「一句謝謝就算完了嗎?什麼時候有機會也給我畫張?」
我冷哼了一聲說︰「那袁將軍就慢慢等吧。」說完轉身預走,回過頭來卻發現他還在看著我,我微微一笑低頭微聲︰「謝謝。」見他也一笑,我轉身快步離去。
拿著畫來到景仁宮,剛一進門卻看到皇上也在,皇上正在桌案上寫字,珍妃在一旁研磨,其間還有說有笑,我見狀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轉身預走,誰知珍妃卻一步走了過來道︰「既然來了,怎麼話也不說就走呢?」
我拿出手里的畫,預要給珍妃,她一副好奇的樣子看著我,我忙悄聲解釋道︰「娘娘,畫奴才已經幫您弄好了。」
珍妃娘娘听後又驚又喜︰「真的嗎?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兩人一時太興奮竟忘了皇上正在專心寫字,皇上抬頭看了看,見是我來了,也放下手里的毛筆走了過來,我忙給皇上行禮請安。
皇上笑問︰「你們兩個因為何事如此開心?」
我忙說︰「回皇上,是珍妃娘娘為皇上作了副畫,為了給皇上一個驚喜,娘娘把畫放在了奴才那,今日才讓奴才給送來獻給皇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別的沒學會這撒謊的工夫到有所長進,自己說著,都恨不得鄙視自己,不過想想這也算是善意的謊言,也算是在做好事吧,倒也覺得沒什麼了。
皇上听後很是開心看著珍妃問道︰「真的嗎?珍兒?」
珍妃看了看我,羞澀的點了點頭,我也示意點了點頭。說笑著,門外皇上的隨行太監小商子走了進來,在皇上耳邊竊竊私語,皇上點了點頭,轉身對珍妃說︰「翁大人與文大人在養心殿侯著呢,朕就先回了。」說完拿起手里的畫又微微對我一笑接著說︰「這畫我就帶走了,謝謝你。」
待皇上走後,珍妃拉著我往寢室里走,接著又從桌子上的匣子里拿出一個翡翠手鐲塞到我手里︰「真是謝謝你,這手鐲是我入宮時額娘給的,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了。」
我忙把手鐲又推給了珍妃︰「這怎麼能行呢?這可是娘娘的額娘給娘娘的,奴才怎能受之?」
「你若不收下,我可就生氣了,你就當是我賞賜給你的,還不行嗎?」
望著眼前率真,坦誠的珍妃,我也不好再拒絕,接過鐲子,連忙扣頭謝恩。
走出寢室,無意中看到擺在桌子上皇上剛剛寫的字,珍妃連忙笑說︰「皇上正在為清漪園重新命名呢,只是一時想不起什麼好名字,這才請了文師傅與翁師傅商量此事。」
我不禁暗想,喃喃自語道︰「清漪園?是後來的頤和園嗎?」默默立了半天,忽然道︰「娘娘若沒有別的事,奴才就先回去了。」然後看了看珍妃躬身退出。
一路走著,一路想,其實,皇上對清漪園工程十分矛盾,他不願意在國家百廢待興的情況下浪費大筆金錢,更不願言不由衷地討好老佛爺,但礙于生父的一片苦心,再則想到老佛爺搬出紫禁城,也油然而生一種「當家做主」的沖動,于是,才答應重建清漪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