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爺爺去捉鬼 聲音來源

作者 ︰ 亮兄

我剛要回答,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居然想蒙騙我外甥!都別想走了!」這不是爺爺的聲音嗎?我心下詫異道。

我被眼前的現狀弄得有點懵了。站在我面前的爺爺沒有說話,但是耳邊爺爺的聲音鏗鏘有力。抓住我肩膀的手立即松了許多,那個人前前後後的看來看去,想找到聲音的來源。

面前的爺爺一驚慌,居然一只腫著的眼楮像河蚌一樣合上了,再睜開來,居然是一個黑漆漆的空洞!緊接著,「爺爺」的相貌發生急劇變化,皺紋開始拉伸,手腳一陣抽搐,很快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原來是一目五先生的獨眼!

抓住我肩膀的那人狠狠道︰「他怎麼知道我會在半路截住他外甥的?」然後惡狠狠的看了對面的獨眼一眼,咒罵道︰「都怪你這個東西跑出來橫插一手!」

獨眼來不及爭辯,倏忽一聲如煙一般消失了。抓住我肩膀的人也連忙逃跑。

等他們兩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爺爺才在路的另一頭緩緩的走過來。煙,還是那樣叼在嘴上。

我連忙抱住月季跑過去。

「沒有受驚吧?」爺爺慈祥的笑道,「我在家里休息呢,坐著坐著就在椅子上睡著了。正在我朦朦朧朧中,好像被什麼東西用力一推,我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我一驚醒,就感覺到有些不妙。掐指一算,你可能在路上遇到了魅惑,所以馬上趕過來。」

我問道︰「是什麼東西把你推醒的?」

「我也不知道,」爺爺模了模頭,看了看我懷中的月季,「莫不是……」爺爺一句話沒有說完,話題又轉開了︰「你知道剛才那兩個是什麼東西嗎?」

既然爺爺說那兩個「東西」,那麼肯定就不是一般的人了。我說︰「一個是一目五先生里的獨眼,另一個我不知道。」

「你應該知道的。另一個是一直糾纏我們不放的 箕鬼。上次在文撒子家里把他罵走了,可是它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的。」爺爺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 箕鬼?它原來不是這個模樣啊!」我迷惑不解。

爺爺蹙眉道︰「它的實力增長也令我很意外呢。哎,不過當時我們也做得太過分了,把它的腦袋打破了,還把它倒著埋的。它的怨氣大啊!」

我突然想起了《百術驅》,驚問道︰「爺爺,該不是 箕鬼偷了我們的《百術驅》吧?」

爺爺彈了彈煙灰,說︰「先回家再說。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去文天村一趟。」

我問︰「去文天村干什麼?」由于爺爺去找潘爺爺的時候我剛好在學校,所以還不知道一目五先生跟文歡在的事情。

爺爺從我手里拿過月季,細心的查看,一邊看一邊說︰「 箕鬼我們暫時對付不了,先收拾一目五先生再說。要不是反噬作用,我剛才就把獨眼給抓住了。」

「收拾一目五先生?什麼時候?」我問道,「你不是身體不好嗎?要不等到別的時候也可以。您的身體要緊哪。」

爺爺搖頭道︰「今天晚上吧。不需要我動手,全靠你的月季了。」說完,爺爺將枯黃的手指在月季的花瓣上輕輕撫模,一如耕田時撫模他的老水牛。我低頭看了看那朵月季,心里充滿了疑惑。之前那個乞丐為什麼說我不適合養這朵月季呢?難道他能看出某些東西來?如果他有這個能力,為什麼會淪落到當乞丐的地步?

「爺爺,這個月季怎麼幫你捉一目五先生哪?」我問道。

爺爺笑道︰「我自有辦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跟爺爺且行且聊,不知不覺就到了家。女乃女乃正在外面腌酸菜,見我來了,高興得把手里的酸菜一扔,提著兩只散發著酸味的手來要擁抱我。我已經成年了,面對女乃女乃這樣的擁抱有些羞澀,但是女乃女乃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外甥心理的微妙變化,吆喝著嗓門喊道︰「哎喲,我可愛的外甥又來女乃女乃家咯!可沒把我想死去!累了吧,快快快,進屋休息,女乃女乃給你做頓好吃的啊!」她的嗓門大得似乎有意要讓周圍鄰居們听到。周圍鄰居果然有打開窗戶探出頭來看的,向女乃女乃招手道︰「你家外甥來看你啦?」

女乃女乃滿面春風︰「是啊,是啊!我的乖外甥來看女乃女乃了呢。」

不等我說一句話,女乃女乃又連忙吩咐爺爺道︰「岳雲,快去後面弄點干柴來,我炒菜的柴火都沒有了!」爺爺唯唯諾諾,立刻轉了身去搬柴。

我也要去幫忙搬柴,卻被女乃女乃一把按在椅子上。「你走累了,休息一會。听女乃女乃的話坐在這里。」女乃女乃假裝生氣道。

我說︰「爺爺半路上去接的我,他也累了。」

女乃女乃眼楮一鼓,故意對著爺爺的方向大聲說道︰「他呀,幫人家干活從來都不嫌髒,不怕累。家里的柴火怎麼就不能搬呢?你心疼他,他還不心疼自己呢。」我知道女乃女乃是故意把氣話說給爺爺听。

爺爺卻不生氣,故意在外面大聲回答道︰「柴火哪里會髒呢?它的精神好著呢,長成樹的時候給人遮陰乘涼,樹枯死了給人做柴生火,燒成了灰還能撒在田里做肥料。」然後是一聲爽朗的笑。

女乃女乃向我告狀道︰「你看看你爺爺,就一根筋!還牛一樣的倔,想扭過彎來都扭不動!難怪對牛這麼好,對我卻不好!干脆讓他跟牛過算了!」女乃女乃說得不解氣,又氣咻咻的說了一籮筐爺爺其他的毛病。

我笑道︰「好啦好啦,都過了半輩子了,您還不知道爺爺的性格啊。他就是不懂拒絕別人。你說他的時候吧,他能笑呵呵的答應你以後不插手別人的事情了。但是別人一來,他還是跟著去了。」

女乃女乃道︰「我何嘗不知道?以前不听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他反噬作用不正嚴重著麼?都這麼大一個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我听女乃女乃說「這麼大一個人」感覺女乃女乃說得不是爺爺,而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

我心想,完了,看女乃女乃的架勢,今天晚上我們是不能去文天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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