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殤 第三章 奶奶的話和新學校

作者 ︰ 我的雪

漫長的暑假終于要過去了,安憶懷著萬分渴望的心情要到新的學校去讀書-育英中學。臨開學前一天,女乃女乃一邊幫安憶收拾東西,一邊同她拉著家常。被單、被套、被子、牙刷、牙膏、書包……女乃女乃收拾好以後,又不放心地清點了一遍,看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女乃女乃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拉住安憶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啦?女乃女乃?」安憶笑著問。「娃兒,我苦命的娃兒吆!」女乃女乃的老淚又來了。安憶不知道,女乃女乃這一假期,心里盛滿了事,只是她沒敢對安憶講,怕說出來安憶一時接受不了。可是明天就要開學了,安憶要去爸爸那里讀書,安憶知道那件事,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娃兒呀!」頓了頓,女乃女乃終于問了她一句︰「想媽沒?」安憶點了點頭,女乃女乃又緊追一句︰「你爸給你找了個新媽媽,你願意嗎?」安憶听後,猛地一怔,她何嘗不想像別的同齡伙伴一樣能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媽媽?她會不會像童話故事里的灰姑娘一樣,有一個對她又凶又狠的繼母?那自己可就慘了。到底安憶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是爸爸很早就對安憶說過的一句話。她親眼看著女乃女乃為自己操心,親眼看著爸爸風里來雨里去,獨自支撐著一個家,她常常不自覺地在想︰要是媽媽還活著,該有多好呀!所有的困難就不再是爸爸一個人去抗,而是兩個人共同分擔了。看著孫女兒站在那里發愣,當女乃女乃的心里又疼起來,後悔自己問了那句話,可是不問也不行,娃早晚是要知道的哇!安憶從女乃女乃的愁容里看出了擔心,她不想自己這麼大了老要女乃女乃操心,忙故作輕松的說「︰女乃女乃,我喜歡,我又可以有媽媽了。」女乃女乃看安憶這樣,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好孩子,睡吧,明天是開學第一天,別遲到了。」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女乃女乃就起了床,把晚上收拾好的要帶的東西放到兒子車後座上。又推出孫女的自行車,孫女8歲就會騎那個帶大梁的自行車了,不讓她學,她哭鬧著不願意。為了學自行車,沒少吃了苦頭,個子矮,但天生不服輸的脾氣,卻讓她在摔了許多次跟頭之後終于學會了騎自行車。「這一點真有點像她媽。」老太太一邊 當 當地拉著風箱做早飯,一邊在想︰「要是兒媳婦還活著,該多好呀!不會花言巧語,但是心卻很善良,與鄰里相處的都很好,還很孝順。唉,兒子就是沒有這個福氣呀!老天爺怎麼不長眼楮,讓兒媳婦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癥,拉也拉不住她,早早的去那間了……」。老太太想起這些,淚水禁不住流下來,怕兒子看見,忙用衣襟擦了擦。老太太把飯做熟了,看了看表,才六點半,忙喊醒孫女兒,讓她洗臉吃飯。安憶洗過臉,坐在飯桌旁,每人面前一碗手 面條,不同的是,安憶的碗里臥著兩個荷包蛋。安憶知道,自己就是女乃女乃的心肝寶貝,女乃女乃一定舍不得讓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去上學,但是,安憶太喜歡上學了,她喜歡讀書,只要看到書,她就會立刻把一切都忘了,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中去。她有一個很美好的夢想,長大了,考上了大學,找一份好的工作,好好孝敬自己最親的女乃女乃。她還有一個不能告訴別人的夢想,那就是當作家,她常想,作家能寫出那麼美的東西來,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她們從四年級開始,就已經開設了作文課,每次自己的作文成績都是優,而且老師總是拿自己的作文當範文來讀,興致高時,老師就讓安憶自己站在講台上讀自己的作文,安憶也非常喜歡這麼做,她感受的了自己的個人魅力。吃過飯,安憶同爸爸一起,到她向往的中學校園一路走去。到了,到了,寫著「育英中學」四字的學校大門近在眼前了,進入學校大門,安憶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感覺特別的新鮮,左瞧瞧,右看看,只感覺這里的中學比起村里的那個小學大得多了,也好看多了。一排排的走廊房屋,一顆顆的垂柳梧桐,還有偌大的操場,操場上靜靜立著的像威武的士兵一樣的球籃,還有干淨的廁所,這些都是村里的小學所沒有的。安憶的爸爸是領導,所以分了兩間房。他把安憶的東西都放進屋,幫她收拾好,然後帶她去新班級報道。喧鬧的一天很快的過去,安憶的新鮮勁還沒有退去,她非得要爸爸再帶她各處去轉轉。這個時候,屋子里進來了一個人,是個女的,個子高高的,人長得也白白淨淨的。衣著很干淨,聲音很柔和,爸爸讓安憶喊她劉姨。安憶怯生生的喊了一聲,聲音低的像蚊子,連自己似乎都听不見,她素來怕見生人,還沒等那女人再多說一句,她已哧溜一下鑽進里屋去了。安憶仔細听外面的談話,但是聲音低到她听不見。不一會兒,就見那阿姨拎起水桶去提水,回來後叮叮當當,半個多小時不到,一頓豐盛的晚餐擺在她的面前。這個劉阿姨,安憶常常會在學校里踫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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