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安憶的咳嗽卻是越來越加重了,她白天咳,晚上咳,直咳得嗓子干疼,眼楮冒火,兩耳轟鳴。氣管里似有什麼東西,吱吱的響,又像是哮喘,每咳嗽一下,憋得好長時間都喘不過氣來。
見多識廣的路老師說︰「是不是百日咳呀!要咳嗽好久才會好吶!」懶
「不像是呀!醫生們都說了,是支氣管炎,而且片子上顯示也是肺紋理增多,是典型的支氣管炎癥。」安憶苦著臉。
「吃了那麼多的藥也不頂什麼用,怎麼辦呢?唉,要是世界上真有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就好了!」安憶無奈的說,她真想得到別人的幫助!
「這俗話說的好,偏方氣死名醫,你何不用偏方來試一試呢?」路老師的一句話還真是提醒了安憶。
「那你有什麼偏方嗎?」
「我倒是听說過幾個,你回去試試,看看效果怎麼樣?」
「老豆腐炖冰糖;紅糖、姜片、大蒜放在一起煮上十幾分鐘;把梨子切開,去掉中間的核兒,放上冰糖,在爐子上蒸十幾分鐘;把姜片和洋蔥搗爛,在背上擦……」路老師還真是半個民間醫生哪,她一口氣給安憶說了好幾個方子。
但是有一句話說得好,得病如山倒,祛病如抽絲,也許是咳嗽的太久了,安憶即使用了偏方,也不會一時半會兒就湊效的。而且這些偏方往往都是在得病的初期管用。她已經感到胸骨和腰部劇痛了,走路都受到了影響,不敢隨意動一下,更不能做彎腰這樣的動作。蟲
學校里辦了一份報紙,叫《黃河浪》,安憶是報紙的主編,每一期都要去城里印刷出來。她本不想去了,但又不好意思告訴校長,只好硬著頭皮上陣。她忍著劇痛上下車,用手扶著腰部,步履維艱,同去的學校主任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問︰「怎麼啦,安憶?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安憶搖了搖頭,淚水卻不自覺的涌了出來。她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感冒咳嗽為何會這麼讓人痛苦,是老天有意在折磨她嗎?可是,她每天都在吃藥啊!醫生給她開的消炎藥,治咳嗽的氣管炎菌苗片,她吃了不知有多少,醫生說氣管炎菌苗片是專治咳嗽的,效果很好,可是為什麼用在她身上就不管用呢?她想去小姨那兒,可是小姨帶她去看病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再說,身體的疼痛使得她感覺去哪里都很不方便,去小姨家還要轉坐公交車,這上上下下的也挺麻煩,不如不去了。
學校主任看安憶極不舒服的樣子,就說了︰「我听說李莊有一個專治氣管炎的,是一個很有名的醫生,我孩子曾經感冒咳嗽,就是在那里治好的。你到那里試一試吧!」
「李莊?這不是大姑姐家所在的村子吧!不行就回家問問她!」安憶實在是太痛苦了,病急亂投醫,只要听別人說起哪里能治這種病,她真的都想去看一看。
好不容易完成學校里派給他們的任務,回到了學校,因為沒有課,她誰也沒有說,就回了宿舍,倒頭便睡。
第二天,安憶還是沒有課,干脆不去辦公室里了,就呆在宿舍里睡吧,反正這咳嗽弄得她心情是糟透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婆婆又打電話來了,正好校長在傳達室,說︰「她今天沒課,沒有請假,也沒在辦公室里呀!她沒有回家?」
校長說話本無心,可是婆婆卻上了心,這個安憶,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又病了?也不給家里人說一聲!感情是有病想瞞著我們,怕我們說她吧!
婆婆又對校長說了,公公明天過生日,叫安憶回家。
這件事婆婆其實很生氣,本來她就對這個媳婦兒沒有什麼好感,連校長都不知道她去哪兒,你說這是個什麼人啊!就是來了,我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校長沒見到安憶,就把婆婆說的話告訴了李想,讓她轉告給安憶。李想在宿舍里找到了安憶,看她咳嗽的厲害,很是為她擔心。
「唉,慢慢的熬吧,我就不相信這病就沒有好的那一天!我要同它做頑強的斗爭!」安憶的樂觀主義思想又佔了上風。
公公的生日,既然婆婆說了,曉魯又沒在家,自己總得買點什麼東西表示一下才行。最後想著買了雞肉水果等就回家了。
婆婆正在門口做著活兒,又像是在等她。看見安憶遠遠的過來,說︰「你這兩天干啥去了?我給校長打電話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是不是又病了,如果你今天再不來,我就去學校去看你了!」
婆婆說的這些話明顯的帶著生氣和不滿,安憶听出來了,但是他是來給公公過生日的,所以雖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忍住了。也許婆婆說話就這樣,總是讓人不喜歡听,曉魯不在家,該忍的還是忍一忍吧!安憶勸慰著自己。
她也沒有向婆婆作過多的解釋,就徑直進了屋。大姑姐正在廚房里忙活,她進去幫忙。
「咳咳,咳咳」,也許是為聞到了油煙味,安憶又禁不住咳嗽起來。大姑姐頭也沒抬︰「還咳嗽呀!」
「是呀!」安憶回答。忽然想起主任給他說的那件事,就說︰「大姐,听說你們村里有一個治氣管炎的,效果挺好,你帶我去看看吧!」
「我們村里沒有!」大姑姐很決絕而堅定的說到,。其實,他們村里是有的,只不過她覺得如果她帶著兄弟媳婦去看病,很丟人。因為村里人都知道她娶了一個有文化的兄弟媳婦,如果讓他們知道兄弟媳婦是個病秧子,不知道會在背後怎樣的取笑她呢。安憶一咳嗽,她感覺不到一點點的心疼,而是厭惡,她又怎麼可能去帶她到自己村子里去看病呢!尤其是看著兄弟媳婦大把大把的吃藥,大把大把的把錢都送給了醫院,她就感到生氣,是為自己的兄弟生氣,他怎麼會娶這樣的人做自己的媳婦!
婆婆和大姑都沒有好臉色給安憶,這一頓飯,安憶當然也就吃的索然寡味,心里郁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