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節最後的底牌
賭廳里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毛利等人吃驚的看著何俊仁。(www.百度搜索讀看看最穩定)不過沈斌看到葉通沉穩的樣子,覺得他應該做了安排。像這種生死存亡的賭局,鬼才會相信對方會遵守規則。葉通也不是剛出道的菜鳥了,作為人生中最重要的賭局,沈斌覺得他不可能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只是,沈斌一直不清楚葉通到底做了哪些安排。萬一走錯一步,很可能就會滿盤皆輸。
一層的駕駛艙外,六名男子悄悄的模了過去。這六人都是恩里克安排的人手,在中東皇室的賭船上,恩里克與柯俊仁也要防備他們插入一腳。
艙門沒有反鎖,六名男子很輕松的闖了進去。其中一名男子,用裝著消聲器的手槍指著船長維納。
「改變航向,把船駛往公海。」男子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我听不懂閣下說的什麼。」維納到很冷靜,故意用阿拉伯語反問了一句。
「媽的,馬上改變航向,駛往公海。」男子咒罵了一句,居然說的是很正宗的阿拉伯語。
維納從嘴里拿出煙斗,看了幾名凶神般的男子一眼,默默的對操縱船員說道,「听他的,駛往公海。」
維納嘴上這麼說,卻暗地里打出了一個只有專業海員才能看懂的手勢。
頂層賭廳中,柯俊仁得意的看著馬成偉等人,里面的房間關閉著,外面的聲音根本傳不到里面去,那些保鏢們根本不知道外面賭廳發生了意外。
「阿俊,你這是要干什麼?」毛利站起來冷冷的看著柯俊仁。
「石先生已經認輸,你們這樣做可是違背了賭壇規矩。」馬成偉跟著說道。
柯俊仁一拍桌面,「住口,這是我們柯家與葉家的私事,誰敢參與進來別怪我不客氣。」
柯俊仁說完,兩名保鏢頓時把槍指著毛利與馬成偉。哈利迪與寧雄一看這架勢,趕緊站起來勸說。
「阿俊,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何必要這樣。」
「是啊,你們柯家與葉家的事情我們不管,只要保留我們那一份就行。」寧雄陰險的說道,他也想趁機撈點好處。
恩里克得意的看著眾人,「諸位,咱們澳門賭壇公會平穩了這麼多年,也依仗著諸位的坐鎮才能走到今天。大家放心,只要諸位能與我們齊心合力,我保證葉家的股份大家平分。更何況,大家都是下大注買了外圍,如果讓葉家贏了,恐怕每個家族的資產都要縮水一半吧。」恩里克說完,臉色變得一片冰冷。
寧雄一听,趕緊站了出來,走到了恩里克的一邊,「呵呵,那就多謝會長了。我寧雄宣布不參與此事,至于今天的賭局,對不起,在下一無所知。」
寧雄首先表明了態度,那意思你們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我寧家只當旁觀者。至于剛才的賭局,只要他們不說,相信沒人會說出去。外圍的注碼太大,開局前沒人會覺得葉通一方會贏。
哈利迪尷尬的看了看葉通,無奈的站了起來,「葉先生,對不住了。」哈利迪到沒多說什麼,默默的走到寧雄跟前坐下。
恩里克的目光看向了毛利與馬成偉,那意思他倆都表了態,就看你們的了。
馬成偉怒目圓睜,他號稱鐵面判官,本身的脾氣就暴躁。但在人家的槍口之下,馬成偉只能干瞪眼。幾個人之中,唯有馬成偉沒有買外圍。
葉通抬起手,啪啪啪啪鼓了幾下掌,「精彩,真是精彩,沒想到賭壇上居然出了你們這樣的敗類。馬兄,毛兄,兩位不必為難,不管兩位怎麼選擇,我葉通絕對不會怪罪于你們。」
哈利迪羞愧的低下了頭,在何家的強勢之下,他不得不靠上這棵大樹。寧雄卻不以為然,他覺得葉家已經離開澳門這麼多年,根本就不該再參與進來。至于葉家的股份,當年輸了之後就應該瓜分。
馬成偉目光看向了恩里克,「會長,殺人不過頭點地,當年葉家輸了賭局,這麼多年也沒私下里報復。你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怕西方賭界大兵壓進嗎。」
恩里克微微一笑,「馬兄,今天的賭證就咱們幾位,按照規矩,葉通輸掉賭局,不應該活著出去。就算他拿出股權,最多能保兩人出局。」
恩里克說完,馬成偉與毛利心中一驚,馬上明白了何家這是要封死消息,讓賭局變成葉家慘敗。
馬成偉剛要反駁,葉通一伸手,「馬兄,多謝您仗義執言。既然阿俊說了這是何家與葉家的事情,那好,兩位請旁觀。我到要看看,他柯俊仁有沒有這個膽量殺了我。」
柯俊仁冷笑了一聲,「葉通,你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信。記得小時候,你被葉老頭逼著學賭術,每一次有點小成績就來我面前張揚。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很看不起你,因為你們葉家除了賭術之外,根本就沒腦子。」
柯俊仁說著,一指周圍的保鏢接著說道,「看到了沒有,真正的賭局不在里面,而是在外面。別以為這條船是你請了中東皇室就自認安全,在澳門地界中東皇室算個屁。當然,如果我們不答應你的條件,恐怕還套不住你這條老狐狸。實話告訴你,現在整條船都已經被我們控制,目前正在駛往公海。葉通,你沒多少時間活命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通知家奴把股權交出來。不然,即便讓那些股權成為永遠的死股,你們也休想活著下船。」
沈斌眉頭微微一皺,真要像柯俊仁說的那樣,他們只能放手一搏了。沈斌偷偷的看了丁薇一眼,卻發現丁薇的臉上,居然帶著一絲嘲笑。
葉通依然很沉穩的看著柯俊仁與恩里克,淡淡的說道,「阿俊,按你的意思,我交出股權和不交出股權都是一死,那我又何必交出來呢。」
「哼,王福沒跟著你上船,但我保證他走不出澳門半步。等你們一死,我會慢慢的找出王福,股權早晚是我柯家的。」柯俊仁毫不隱瞞的說道。
「你就這麼有把握,能贏了最終的賭局?」葉通目光直視著何俊仁,一股威壓自身上散發出去。
柯俊仁與恩里克知道葉通功夫不淺,兩個人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旁邊的槍口都對準了葉通三人,只要他們一動,根本不用下令就會開槍。
「葉通,你沒賭本了,最終的贏家不會是你。」恩里克冷冷的說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丁薇,此時卻銀鈴般的呵呵一笑,指著恩里克說道,「喂,我說混血種,敢不敢跟我賭一局,我賭葉叔肯定贏。」
丁薇一說話,恩里克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死丫頭,等一會我會讓你最後一個死。敢用槍指著我的頭,你的手指會被一根一根切下來。」
「費什麼話,我問你敢不敢賭。」丁薇不在乎的說道。
恩里克一拍桌面,「來人,把這丫頭給我拿下!」
「我看誰敢。」沈斌怒吼了一聲,藏在袖子里的右臂瞬間變成了銀白色。
丁薇仿佛受到‘驚嚇’一樣往沈斌身上一靠,撲在了沈斌的懷里。沈斌覺得有點奇怪,不明白丁薇這是要干嘛,為何要擋著他的去路。
幾名保鏢用槍指著丁薇和沈斌,恩里克說這女子最後一個死,他們到不敢開槍。
葉通微微一怒,「恩里克,何必這麼著急呢。咱們的賭局現在才剛剛開始,你不會是不敢賭下去了吧。」
恩里克與柯俊仁一愣,葉通沉穩的氣度讓他倆有點模不著頭腦。莫非,葉通真的還有後手?
丁薇趴在沈斌的懷中,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斌,我听到底層有人動手了,不用著急。」
沈斌一怔,怪不得剛才丁薇會露出那種笑容,看樣子,葉通的人開始反擊了。不過,沈斌有點不明白,這麼多槍對準著他們,葉通最後還不是要放手一搏嗎?既然這樣,為何不趁著剛才對方沒有完全掌控局面時候動手。
底層駕駛艙里,此時船員正往外搬運著尸首。剛才那六名男子,沒有一個活著的。維納已經控制了二層以下,但他並不急于上去救人。游輪即將進入香港中港碼頭,他知道賭局即將進入尾聲。
恩里克與何俊仁互相看了一眼,恩里克擺了擺手,讓保鏢後退,「葉通,我真不明白,你還有什麼可以翻盤的。」
葉通微微一笑,抬手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恩里克,最後的底牌,恐怕會讓你感到意外了。」
葉通說完,游輪突然響起兩聲長鳴。緊接著,眾人明顯的感到游輪的速度慢了下來。
恩里克與何俊仁臉色一變,這可不是到達公海的樣子,而且外面傳來不少嘈雜的聲音。所有人剛才都把精力集中到賭廳里,沒人關注外面的情況。甚至連丁薇,都沒在意听一下外面的情況。
沒等何俊仁差人去問怎麼回事,窗外一個家伙轉頭一看,吃驚的喊道,「少爺,船~到碼頭了?」
「什麼?到碼頭了?」何俊仁一驚。
葉通呵呵一笑,「不錯,應該是到碼頭了,不過不是澳門碼頭,而是香港中港碼頭。阿俊,我勸你趕緊讓人收起武器,不然等會港警一上船,你們可不好解釋。」
何俊仁臉上的肉顫了顫,在公海上他可以殺人,但在中港碼頭他可不敢。
就在這時,窗外的保鏢一陣騷動,門口的幾個人一閃身,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推著石佛再次走了進來。石佛的臉色有點灰暗,與沈斌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仿佛變了一個人。
「阿俊啊,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小伙子們,你們都退下吧。」石佛蒼老的聲音在賭廳里響起。
賭廳內外的保鏢互相看著,目光最終都看向了恩里克。恩里克苦澀的點了點頭,到了香港,他不能再殺葉通三人。反過來一樣,葉通也不敢對他們下手。
眾保鏢收起槍退到了甲板上,馬成偉長長的出了口氣。到了這地步,他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向葉通傾斜。
石佛的目光看向葉通,喘息著問道,「葉通,如果你我的賭局是你輸了,會不會依然這麼做?」
葉通默默的點了點頭,「先生,這是我與您最後的一搏,即便輸了,我也不想放棄。」
石佛冷峻的目光掃了葉通一眼,「很好,這一局,應該說從我答應你開始,你就在準備了。賭術,有時候不光是指在賭台上,賭台之下的局才是最大的局。如果老朽沒猜錯的話,你與西方賭界,應該聯手在外圍下莊,已經橫掃你的賠率了吧。」
葉通沒有隱瞞,再次點了點頭,「不錯,柯家自認為這是一場必勝的賭局,外圍下注者也不看好葉家。所以,我一直示弱抬高賠率。」
「那你要是輸了呢?」石佛接著問道。
「我輸了,你們不會活著到達中港碼頭。這條船十年前是我買下的,可以說船上所有的人都是為了今天的賭局而活著。這個秘密,除了內人包括阿福都不知道。先生,為了葉家的老老少少,我不得不這樣做。」葉通說完,目光冷冷的看向何俊仁。
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一名香港高級警司在船長維納的帶領下走了進來。賭廳之外,一隊香港警察持槍逼住了那些保鏢。
恩里克面色蒼白,柯俊仁更是臉色發青。到現在他們才明白,葉通為了今天的賭局,十年前已經開始暗中部署。葉通身在拉斯維加斯,把柯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暗中卻讓自己的夫人在中東布局。那些看似普通的船員,其實都是葉家的人。
石佛看了看何俊仁,嘆息著搖了搖頭。這場賭局何家徹底的失敗了。不過他知道葉通不會對眾人下手,因為葉通需要激活葉家的股權,這幾個人缺一不可。
葉通走向那位高級警司,客氣的伸出右手,「芮sir,多謝了。」
「葉先生不必客氣,維護香港的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代我向警務處長大人問候。」葉通說著,兩個人熱情的握了握手。
別看香港回歸這麼多年,但畢竟在英殖民下過了百年。在人脈上,西方賭界與香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葉通當然不會放棄這個資源,他早就安排好了這一步棋。
一切都結束了,沈斌攬著丁薇走下船梯,他覺得自己很傻,居然會為葉通這個老狐狸擔心。看樣子,即便澳門葉家老宅那只箱子被恩里克拿走,對葉通來說也無足輕重了。光是外圍賭盤的橫掃,就足以壓垮柯家的經濟命脈。
恩里克與柯俊仁臉色蒼白的走下了船,寧雄與哈利迪更是尷尬的低著頭。他們心里都明白,只要葉通活著回到了陸地,這場賭局誰都無法改變。即便他們不承認,船上的監控會向世界宣布賭局的結果。
幾輛高級警車已經停在了碼頭之上,恩里克這些人都是澳門舉足輕重的人物,警方必須安全的把他們送上飛往澳門的專機才行。
看著警車的離開,丁薇不服的問道,「葉叔,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丁薇心說在船上柯俊仁可是沒想給他們活路,這麼輕松放走可有點不甘心。
葉通微微一笑,「丁姑娘,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葉通說完,把手伸向了沈斌,「沈斌,謝謝你倆,幫我完成了多年的心願。」
沈斌把手與葉通握在一起,「葉叔,我想問一下,在這場賭局里,我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葉通微微一怔,嚴肅的看著沈斌,「不管怎麼說,我們堂堂正正贏了石佛,在葉家的史冊上,永遠會留下你們兩位的大名。沈斌,如果以後需要我,不管多遠我都會過來。」
沈斌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笑的很開心,這一趟澳門之行總算沒有白來。這一次,也讓沈斌學到了很多東西。那就是不管多麼有把握,不到最後也不要輕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沈斌和丁薇再次回到了觀察大酒店的空中花園,這短短的不到兩天時間,空中花園卻迎來了一位丁薇最不想見到的人~~國安總部調查司司長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