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節游龍潛水
沈斌沒有馬上開車,而是拿出了一支煙叼在了嘴上。沈斌考慮著是動官還是動黑,該怎麼幫黃維來報這個仇。如果是單純的殺人那非常簡單,只要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沈斌單獨溜達一下就行。但沈斌知道這樣做會給黃家帶來嚴重的後果,顧家只能找黃家算這筆賬,那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黃飛局長被燻的實在裝不下去了,趕緊放下車窗透了口氣,「沈主任,咱們還是先去市局,看看什麼情況再說。」黃飛催促著說道。
沈斌掐滅煙頭轉過身子,「黃局,我看這樣,咱們分頭行動。你代表南城高新區,去跟他們官場打交道。我與何林在暗處行動,有什麼消息咱們電話聯系。對了,這部車留給你,我開著太招搖。」
「沈主任,這~恐怕不太好。到時候範主任問起來我怎麼說?」
「沒事,出了後果我來承擔。黃局,黃維是我哥們,剛才的事你也听到了,我必須要幫他。」沈斌認真的說道。
黃飛皺了皺眉頭,「沈主任,拆遷的事多了去了,咱們還是走官方,讓對方多賠償一些算了。」黃飛為難的說道。
黃飛這一路上都很擔心,他怕沈斌不顧後果惹出什麼大亂子。別看黃飛知道沈斌後台很硬,但出了事對他的影響可不小,黃飛可沒有什麼後盾。
沈斌冷笑了一聲,「賠錢?我還真看不上他那倆錢。你說的不錯,偌大的中國天天都有強拆的,天天都有跳的。但是,這回落到我哥們身上,算他們倒霉。不管是走官路,還是找黑道,老子都很他們玩到底。」沈斌冷冷的說道。
看著沈斌嚴肅的樣子,黃飛知道沈斌這回是動了真怒。別看這里不是蘇省,但是黃飛相信沈斌的能力。從黨代會上黃飛就能看出,沈斌上面肯定有人。黃飛無奈之下,只好獨自開車奔向了嘉市市局。沈斌與何林,卻與白眼打了一輛出租,向黃維家開去。
沈斌之所以去黃維的家,到不是想打听什麼。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無需黃維家人再重復什麼。沈斌去的目的,就是給黃家傳遞一個信號,說明黃維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黃長風住的是教師公寓,環境條件還算是不錯。要不是這次突如其來的打擊,黃維一家也算是小康水平。
沈斌沒有直接進入小區,而是上白眼距離黃維家五百米左右停了下來。何林也算是老江湖了,一下車,看似不經意的在小區里來回走了兩趟,周圍的情況頓時了然于胸。
「怎麼樣,什麼情況?」沈斌抽著煙,小聲問道。
「黃維家下斜對過是個小超市,超市門口有兩個家伙應該是負責監視的。」何林小聲說道。
「能確定嗎?」
「斌哥,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黑道大佬如果連黑社會小弟都看不出來,我何林白混了。」何林不服的說道。
沈斌點了點頭,看著白眼說道,「白眼,黃維家是五單元五中戶嗎?」沈斌再次確定一下。
「是的斌哥。」白眼趕忙說道。
「那好,何林,你與白眼把那倆把風的小子引開。回頭你們先去與其他兄弟會合,我電話和你們聯系。」沈斌吩咐道。
何林看了沈斌一眼,到沒有堅持跟著沈斌過去,身在異地何林也明白處處都得小心。
黃維父親鎖住的公寓斜對面超市店外,兩名平頭男子斜靠在一輛摩托車上,眼楮不時的看一眼走進五單元的人。何林與白眼‘有說有笑’的走了過去,快到兩名平頭男子身邊的時候,何林故意推了白眼一把,一下子把靠在摩托車上的一個家伙撞了個跟斗。
「操你媽,找死是不是。」另外一人一把抓住白眼,舉手就要打。
何林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哥們,這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動手呢。」
「媽個比,今天老子非弄死你倆傻逼不可。」被撞倒的男子爬起來,一腳踹向白眼。
雙方都是在道上混的,要說打架他倆加一塊也不是何林的對手。但是何林的目的是要引開對方,並不是要打趴下這倆小子。
何林一拉白眼,躲開了對方一腳。不過另外一個家伙還抓著白眼的衣領,何林這麼一拉,那一腳正好踹在這家伙身上。
何林一搭對方手腕猛然一扭,對方松開了白眼的衣領。何林與白眼擺出一副‘膽怯’的樣子,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麻痹的別跑,門衛,堵住他們~!」其中一個氣急敗壞的喊道。
沒等門衛出來,何林與白眼就沖了出去。那倆家伙都快氣瘋了,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人撞了個跟斗還誤踹了一腳,不把這倆小子暴打一頓還真難解心頭之恨。其中一個扶起摩托車,另外一個從旁邊模起一塊石頭,兩個人對著何林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沈斌不屑的看了一眼,他根本不擔心何林的安全。看到摩托車從身邊沖了出去,沈斌趁機來到公寓前。看了看防盜大門,沈斌直接用意念之力從里面打開。
沈斌這樣做,就是不想讓對方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樣子。只有身在暗處,對方才模不清黃維背後的水有多深。而且,沈斌也做了另外一種打算。那就是實在沒招的情況下,沈斌只能暗中抹掉幾個。
沈斌一邊上一邊用意念觀察著,來到五,看到大門上貼著的白帖,不用問沈斌也知道這是黃維家。沈斌用意念觀察了一下,他發現屋內有兩名三十多歲的男女,沙發上還坐著一位老人。
沈斌一邊觀察著一邊按下了門鈴。房間里的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互相看了一眼,那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誰啊。」男子一邊問著,一邊從觀察孔里看著沈斌。
沈斌後退了一步,好讓對方觀察的清楚,「您好,我是黃維的朋友,南城來的,我叫沈斌。」
「沈斌?對不起,黃維不在家,你改日來。」
沈斌看出對方內心的恐懼,好像很不願意有外人打擾。沈斌剛要說話,就听著坐在沙發上的老人站起來喊道。
「他姐夫,這是阿維的領導,快開門。」老人急忙走了過來。
沈斌收回意念,房門一開,沈斌本想露出點笑容,但一想這個場合不合適,趕緊嚴肅了下來。
沈斌對著三十多歲的男子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老人說道,「老人家,您是黃維的父親,我叫沈斌,是黃維的同事。」
「知道,知道,快進來,老听阿維提起你。」黃長風一把拉住沈斌的手,客氣的讓了進來。
看到客廳的八仙桌上擺放著一張掛著白綢的照片,沈斌安慰道,「黃叔,我們接到的消息有點晚,您節哀。」
「哎哎,坐。」黃長風蒼老的臉上透著悲哀,為了支撐這個家庭,在子女和外人面前黃長風從不掉一滴眼淚。
看到沈斌坐下,黃長風介紹道,「沈領導,這兩個是阿維的二姐和姐夫,都是自家人。他大姐身體不好,我沒讓她過來。二妮,趕緊給沈領導倒水啊。」
「不用了,都坐,我和黃維跟自己家人一樣,咱們都不是外人。」沈斌趕緊阻攔著黃維的二姐。
幾個人客氣了一番重新坐了下來,沈斌這才說道,「黃老伯,阿姨不幸的消息我們知道的不及時,沒有早點過來,讓您老受苦了。另外,黃維的事情你們也不必擔心,一切都由單位做主。」
黃長風當了一輩子的教書先生,也不怎麼會說客套話,「沈領導,阿維這事是被人冤枉的,您可不要把他解聘了。」
「黃老伯,叫我小沈就行,在這里沒有領導。我跟黃維跟新哥們一樣,都是一家人。」沈斌說著,看了看站在旁邊的二姐和姐夫,接著說道,「大家不要擔心,我這次來不是追究責任的。黃維是我的朋友,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從現在開始,你們也不要去上訪,一切由我來安排。不管對方有多大勢力,我保證盡最大努力幫你們伸冤。」
听著沈斌霸氣的語言,黃長風父女根本就不相信。黃維的姐夫看到沈斌這麼年輕,本身就有點抵觸。生活在底層的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異軍突起的官二代,他們把沈斌也列為了那類人。
黃長風嘆息了一聲,「唉~沈領導,既然您與阿維都是朋友,那我就喊你一聲小沈了。說實話,對方不是咱們能惹起的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阿維,只要他能平安出來我就燒高香了。」
「黃老伯,您放心,我們開發區公安局長已經去你們市局了,三天之內我保證黃維出來。不過這三天,您老最好別出門,什麼事您交給我就行了。」沈斌說著,拿出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
「黃叔,有什麼事就打我這個電話。如果這邊政府方面來人,您就說沒見過我。」沈斌把電話放到了桌面上。
黃長風一家奇怪的看著沈斌,他們都知道沈斌是個縣處級干部,在嘉市也不算小了。黃長風本以為沈斌來到之後,會去市局幫著把黃維弄出來。看這樣子,好像沈斌不打算露面。
沈斌也沒解釋什麼,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照片,沈斌問道,「黃老伯,阿姨的喪事辦了沒有?」
黃維的姐夫搶著說道,「還沒呢,前段時間阿維一病不起,受了魔怔一樣,爸也很擔心。等阿維好了之後,他一直不讓辦。這不,我跟他姐正商量著早點讓媽入土為安,誰知道又出了這事。」黃維的二姐夫嘆息的搖了搖頭。
「姐夫,我覺得黃維做的對。身為子女,不能讓老人家睜著眼楮走。就算是入土,也要讓老人家在天之靈安息才行。」
沈斌說著站了起來,走到桌前上了一炷香,對著遺容很規矩的行了三鞠躬。
黃維的二姐夫心說你這是看出殯的不嫌殯大,好听的話誰都會說,這有個屁用啊。顧家財大勢大,身為小老百姓你不忍著能怎麼辦。就算去上訪,市里根本不接待。要想去省城,沒出市就會被攔截下來。黃家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他們想偷偷的出城都出不去。
沈斌安慰了幾句,沒多做停留起身告辭。沈斌這邊一走,黃維的二姐和姐夫趕緊圍了過來。
「爸,這人是不是真的,可別是個騙子。」黃維二姐不放心的說道。
「就是啊,牛吹的不小,有什麼用,連面都不敢露。」二姐夫也跟著說道。
黃長風不禁瞪了女兒和女婿一眼,「別瞎說,我看過阿維跟他的合影,是阿維的領導沒錯。他姐夫,人家這麼年輕就能達到縣處級,沒準真能幫的上咱們。既然目前沒什麼辦法,咱們就等等。如果三天後阿維沒出來,咱們再籌錢去賠禮也不遲。」
黃長風這麼多年教師也不是白干的,多少也知道點官場規則。沒權沒勢沒後台的三無青年,干到牙掉光了也坐不上沈斌這個位置。既然沈斌說了大話,那就再等上三日。
黃長風一家人也沒別的本事,只能這麼干耗下去,悲憤中等待著兒子的消息。黃長風心里非常難過,老伴冤死,為了兒子他不得不去給對方賠禮賠錢。黃長風教育了一輩子學生,天天告誡他們知法守法。但是殘酷的現實,讓黃長風不知道書里那些青天大老爺會不會出現。
沈斌出了黃家,與何林聯系了一下,直接打車去了嘉市最高檔的一座大酒店。在這種陌生的地方,沈斌知道住的越高檔越沒人打擾。沈斌用他的身份證直接開了三個豪華房間,他知道白眼那幾個人還在四處流竄,住在這里比較安全。
沒過多久,何林帶著白眼及另外三名小弟來到了酒店。幾個人一入住,黃飛也把電話打了過來。沈斌一看是黃飛的電話,趕緊按下接听鍵。
「黃局,怎麼樣,那邊什麼情況?」
「沈主任,事情有點棘手。黃維帶著人去圍堵顧子豪,雖然那是工地上的臨時辦公室,但是掛的卻是區政府拆遷辦的牌子。所以,嘉市市局給黃維和一個叫張潮的扣上了沖擊政府機關及領導黑社會行凶的罪名。弄不好,得判幾年。」
沈斌眉頭一皺,「黃局,以咱們高新區的名義保釋的話,能不能把人暫時放出來?」
「其他人可以,但是主犯不行。而且,對方的口氣非常強硬,即便保釋,每個人的罰金及保釋金不低于兩萬。」
沈斌咬了咬牙,心說這幫孫子怎麼不去搶銀行,「黃局,除了黃維,其他人不是咱們高新區的人員,這事最好別牽扯到高新區身上。我看這樣,您幫著說說情,罰金保釋金該給多少就給多少,回頭我讓何林去保人。至于黃維和張潮,你先跟他們周旋著,我來想辦法。」
「那行,我跟他們說說,不過,你那邊最好別沖動。沈主任,這里不是南城,鬧出事沒人會向著咱們。」黃飛好心的提醒道。
「黃局,我心里有數,你就放心。」
放下電話,沈斌把情況給何林等人說了一遍。一听每個兄弟要拿兩萬出來,白眼恨不能連對方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錢到不是問題,何林也想盡快把兄弟們都保釋出來。不過,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張潮。何林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他很明白張潮所犯的罪名有多重。最重要的是,這里是嘉市不是南城,一進大獄張潮就會受到當地人的欺負。在大獄里,面對凶殘的獄友,有時候比面對一頭狼都可怕。
沈斌這邊商量著對策,豪壯集團辦公內顧子豪也在與手下的狗頭軍師們聊著黃維的案子。一開始顧子豪並沒有把黃家當回事,搞拆遷工程死個把人很正常,況且他們又是掛著區政府的牌子。但是大牙張潮高調的進入嘉市,這才讓顧子豪重視起來。他沒想到黃家的兒子,居然能找外地黑幫來對付他。雖然顧子豪不怕,但是他要模清對方的底牌才行。
「馮局長那邊有消息沒有?」顧子豪黑著臉問道。
「豪哥,那邊都審清楚了,黃維這小子在蘇省南城應聘了一個開發區干部。我估模著,他手頭上有點開發權,所以與當地的黑道混的不錯。馮局說今天他們開發區的公安局長也來了,看樣子黃維的公職身份肯定要泡湯。像他這種招聘干部,沒人會出面幫忙,誰也犯不著惹這閑事。再說了,這里可不是蘇省,他們的手伸不過來。」顧子豪手下一名經理回答道。
「不可掉以輕心,這次要不是黑皮他們發現有外地幫派進了嘉市,老子還真差點吃了大虧。」顧子豪冷著臉看著手下幾個經理。
「豪哥,馮局長說明天就轉入司法程序,我已經讓律師列出了清單,他們砸的那些東西,足夠這小子從里面住十年了。另外,大牢里都是咱們的人,這倆小子只要進去,那就讓他們生不如死。」另外一名經理獻媚的說道。
顧子豪滿意的點了點頭,「老于,回頭你去請電視台及報社的幾個記者吃頓飯,還有不到倆月就是兩會召開的日子,這段時間別讓他們亂說什麼。我們家老爺子也來了電話,告誡我這段時間安穩點。」
「好的,明天我就去辦。」那名叫老于的經理趕緊點著頭。
顧子豪等人商量著案情,他們只是謹慎,但心里並沒有把黃維當盤菜。沈斌的游龍潛水瞞過了顧子豪的眼線,他還不知道黃維身後還隱藏著一條強龍,正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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