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與陳嘯東都在鳳山鎮飲品基地門口等待著何林等人的到來,汽車一到,沈斌連停都沒停,幾個人直接開往夏洛村。
劉欣與駱菲各自帶了一只急救醫藥箱,丁薇與陳雨在網站上忙著一些事情,所以來的只有她們兩人。像拆除針線這樣的小事,對兩位醫學院高材生來說,根本就沒放在眼里。要不是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檢查,陳嘯東都想拿把剪子直接給高飛拆了完事。
夏洛村地處偏僻,坐落在阿福山半山腰處,沈斌與何林一前一後兩輛車開在崎嶇的山路上,十幾里的路程,居然開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早知道這樣,沈斌就把那輛路虎開過來了。
南城市武警支隊的車快速的奔向鳳山鎮,許谷坐在第一輛車中,不時的問著技術人員何林的定位情況。許谷知道白局長把這麼大的指揮任務交給了自己,就是想讓他彌補自己的過失。
這次任務非常重要,甚至連漢陽警方都沒有打招呼。許谷心里也很緊張,他知道只要抓住了高飛,一連串的案子都會真相大白,下城區刑警隊所受得窩囊氣也可以一血前仇。
「小王,怎麼樣,目標到了什麼位置?」許谷小心的問道。
「許隊,根據電子地圖,目標正向夏洛村移動。山區的信號有點弱,我們已經請求市里增大功率,以便更清晰的追蹤目標。」技術員小王盯著屏幕說道。
「夏洛村?馬上調出詳細地圖。」許谷不敢大意,趕緊命令另外一名技術人員把電子地圖放大。
當許谷看完夏洛村的地形與地勢之後,心中不禁一緊。阿福山連綿起伏數十里,每年在山區失蹤的探險者就有數起,如果高飛等人進山躲藏,那對他們來說可是個極大的考驗。
沈斌與何林把車停在了夏洛村外,幾個人並沒有進村,而是順著進山的小道,繼續前行了大約一里左右,來到一處看山的石頭屋。
這里很少有人來,陳嘯東的兩名徒弟與高飛就藏身于此。沈斌還擔心劉欣駱菲會累,沒想到兩個人看到這大自然的風景,不但沒覺得累,反倒是拿出手機四處拍攝著,仿佛是在踏青。
「師父,斌哥~你們來了。」陳嘯東一名外號六子的徒弟,大老遠的迎了上來。
「怎麼樣,高飛還好吧。」何林趕緊問道。
「放心吧何林哥,能吃能喝,只是師父不讓他喝酒,急的跟什麼似的。」
「六子,你喊著小九下去警戒,有情況趕緊來說一聲。」陳嘯東謹慎的吩咐了一聲。
六子答應了一聲,喊著另外一個同伴兩個人順著小道下了山。高飛走出了石屋,看到沈斌何林,高飛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何林哥,你們再不來,我可就準備私自下山了,這幾天憋的我都以為自己出家了呢。」
高飛說完,又對著劉欣駱菲點了點頭,「嫂子們好,讓您倆幫我拆線,斌哥不會吃醋揍我吧。」高飛與劉欣她們都熟,開著小小的玩笑。
沈斌笑著罵了一句,「你小子敢有什麼想法,我就把你扔山溝里去。行了,別廢話了,先辦完正事再說。」
高飛也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直接拎出一張破席子,往一塊干淨的地面上一鋪。
劉欣和駱菲互相看了看,她們還從未在如此簡易的地方實施過手術。
「欣兒,別這麼講究了,動手吧。」沈斌看出兩人的猶豫,開口說道。
「算了,反正只是拆線,這里連電都沒有,我們帶的儀器根本用不上。」劉欣說著,從沈斌手里接過急救醫藥箱,兩個女子開始忙碌起來。
本來駱菲還帶著一套價值不菲的微型診療儀器,想對高飛進行一次簡易的全面檢查。但是這地方連個電都沒有,她們帶的東西根本就用不上。
光是拆線就簡單多了,兩個人用酒精棉球消完毒,很細致的在高飛月復部把針線拆除。劉欣拿出听診器,又對高飛進行了簡單的診斷和盤問。
「高飛,記住這段時間月復部不要用力,也不要吃一些上火的食品。醫院的接腸手術非常成功,但是還需要靜養一個月左右。」劉欣一邊收拾工具,一邊交代著高飛。
劉欣和駱菲非常細心,兩個人連地上的棉球都搜集了起來,裝進一只塑料袋中。
何林看著高飛愧疚的說道,「大飛兄弟,家里那邊你就放心吧,老爺子和老太太我會照顧好的。明天一早,東哥安排人先帶著你去雲南,從那邊進入緬甸。到了緬甸花筆錢弄個新身份,過個十年八年的你小子就是華僑了。」
陳嘯東看了看眾人,輕聲說道,「緬甸那邊有我一個好哥們,以前一起打黑市拳的。我已經給他打了國際長途電話,到了緬甸他會安排一切。」
「東哥,我不想呆在緬甸,你那朋友如果給我弄了緬甸的身份,我就去香港。我又不會外語,在香港最起碼能听的懂人家說什麼。」高飛說道。
「行!沒問題,緬甸那邊弄個身份很方便,到時候你可以大模大樣的去香港。」陳嘯東點頭說道。
「大飛,錢的問題你不用操心,我已經在你卡里存了五十萬。到了國外,我會給你兌換好美元轉給你。」何林說道。
听到這,劉欣忽然說道,「你要去香港,莫不如申請去新加坡。我們觀察網在新加坡有公司,你可以去我們公司上班。至于簽證的事情,我會讓新加坡公司的人給你辦好。」
眾人眼楮一亮,這到是個好辦法。有公司作為掩護,就可以辦理長期居住簽證。華語在新加坡也是官方語言,生活上也不用擔心不方便。
幾個人正說著,就看到陳嘯東的徒弟六子匆忙的跑了過來。
「不好了,山下來了一大隊警車!」六子氣喘吁吁的說道。
沈斌一愣,陳嘯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何林與高飛也是臉色一變,這個時候來警車,不用問也知道是針對他們的。
「大家不要慌,這地方可不是警察說抓就能抓到人的。」陳嘯東冷靜的說道。
沈斌臉色一沉,「看樣子是泄露了消息,六子,喊上小九帶著高飛兄弟進山,從後山脈向林前村轉移。嘯東,咱們幾個原地不動,就說是觀察網過來拍攝外景,做網絡宣傳的。」
六子一听,對著山下擺了擺手,小九很快跑了上來。三個人剛要走,又被沈斌喊住,「等等,把醫藥箱帶走。這東西留下來就是證據,不好解釋。」
「大飛,小心點,不要過度用力。」駱菲擔心的叮囑了一句。
高飛三人一走,劉欣和駱菲各自拿出了手機,對著周圍的山林一陣 的拍照。沈斌和陳嘯東則是四下看了看,別留下什麼證據。陳嘯東別看五大三粗,做事卻非常謹慎。高飛藏身這幾天,他專門吩咐兩名徒弟,每次吃飯所剩下的殘余,全部找地方掩埋。所以,石屋里到是很干淨。
前後沒有兩分鐘,一隊持槍的武警戰士就沖了上來。看著幾個男女悠閑的欣賞著大自然,氣喘吁吁的許谷大喝了一聲。
「都不許動,我是南城下城區刑警隊長,現在懷疑附近有罪犯窩藏,請你們配合。否則,我將以妨礙公務把你們抓起來。」
許谷說完,另外一隊武警迅速展開了搜索,房前屋後及周邊的林子,搜尋的非常仔細。
許谷跑的滿頭大汗,這里上山只有一條道路,如果想展開包圍,恐怕半個支隊的人來都不夠。在無奈之下,許谷只能采取快速包抄。
何林冷笑了一聲,「許隊長,你還真是執著啊。我在南城你就跟我過不去,現在來到鄉下你還跟著找事。怎麼,國家就沒王法了?小心我告死你。」
沈斌倒背著雙手,一副官派的威嚴,這里是漢陽地界,他可是堂堂的漢陽廣電局局長。
「這位同志,我是漢陽廣電局長沈斌,你們想干什麼。」沈斌威嚴的說道。
許谷心說現在還有誰不認識你‘斌哥’的,少拿官職嚇唬人,漢陽廣電局長不過是個科級干部,沒什麼好顯擺的。高飛身受重傷,許谷相信他跑不遠。只要抓了高飛,看你還敢擺這幅臭架子。
「沈斌同志,我們接到線報,有名通緝犯就隱藏在附近。讓你們呆在原地,這也是對你們的保護,請諒解。」許谷不冷不熱的說道。
沈斌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好吧,我們配合一下。」
沈斌說著,一手一個拉著劉欣和駱菲的手,他是擔心她倆害怕。豈不知劉欣和駱菲連黑道上打打殺殺都不怕,對這些警察根本不在乎。
武警戰士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人等。許谷心開始冷了下來,馬上命令一隊人進山搜索。
沈斌幾個人冷笑的看著臉色有點難看的許谷,他們剛才這麼一耽擱,估計想追都追不上了。六子和小九在鳳山飲品基地呆了好幾個月,經常進山打獵,對附近的情況非常熟悉。再說六子和小九身體素質過硬,這些武警戰士想追他們,那可難了。
欣慰之余,沈斌也有點後怕。如果不是陳嘯東選擇了這麼一處地點,一旦被武警圍困,他們幾個想跑都來不及。
沈斌掏出電話,給苗稼祥撥打了過去。這里是苗稼祥的地盤,只要他一句話,附近的百姓都能發動起來。
「你要干什麼,不許打電話。」一名武警戰士對著沈斌怒斥了一句。
沈斌臉色一寒,「怎麼,我連打電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誰給你的權利。」
許谷面色尷尬的擺了擺手,制止了那名武警戰士。畢竟沈斌還不是罪犯,他無權干涉沈斌的自由。
幾名警察在屋中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許谷心急火燎,哪怕有了物證,他也可以把沈斌等人帶走。但是什麼都沒發現,這對白局長也交代不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許谷臉上的汗幾乎沒停過。
大約四十分鐘之後,苗稼祥帶著鎮派出所的人趕到了這里。看著苗稼祥等人的到來,許谷的心情低落到了頂點。許谷掏出一支煙來,準備抽幾口鎮定一下心神。正當許谷點煙之時,忽然發現地面上,有一段細細的魚腸線。
許谷眼楮一亮,這東西是醫院手術專用的縫合線,這一下,許谷差點沒樂瘋。從魚腸線上,他敢斷定有高飛的血跡。只要這東西在手,許谷完全可以給上面一個交代。另外,根據警方零口供斷案,沈斌等人也逃月兌不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