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持續了多久?雲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從雲初停止尖叫以後,整個地下手術室都安靜的像空曠的靈堂。雲鳴復雜的眼神,不省人事的季夢雲。像關野獸一樣的牢籠里,他的妹妹,正在接受著不知什麼手術。
時間就像凝固了一般,雲楚每看一次手表,都覺得是自己的表出了問題。而就在這漫長的折磨之後,簾子被拉開了,帶著疲倦與興奮的醫生們從那間牢籠里出來了。第一個跨出來的人,雲楚認識,那是被醫學界稱為‘怪物’的家伙,看著他兩眼閃爍著奇異得光芒,握著雲鳴的手不停說著什麼。接著,一陣吵雜聲響起,許多身著武裝的人紛紛涌了進來,用槍指著那些醫生。
雲鳴用極其悲傷的口吻說「求你了!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
醫生們立刻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開始四處逃竄,而被稱為‘怪物’的人一個轉身直往雲初的方向沖去。很快,一顆子彈從他的胸膛射出,他倒在了地上。
「我絕不允許你再傷害我的女兒!」雲鳴拿著手槍,對著他又是一發子彈。
「你……」除了那人因死不瞑目而瞪大的雙眼,雲楚還看見那些逃竄的醫生被子彈射成了馬蜂窩。
雲楚看著雲初被送到季夢雲手里,而季夢雲把她送回了雲萬里身邊。
第二天的報道是這樣的——‘雲氏繼承人已成功解救,綁匪竟是精神病患者。’當看著那可笑的頭條時,雲楚笑不出來。他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盡管他也曾多次觀察雲初,但雲初卻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般,過著和以往一樣的生活。只是雲初學校里的人都說,雲初與父親鬧了矛盾,離家出走,被學校通報批評,還讓雲萬里有了一個實施家暴的理由。
雲楚沒辦法多說什麼,他的力量還不夠強大,不能夠保護現在的雲初。雲初的身份,是雲鳴不想公開的,因為她有著太多的他不為人知的秘密。即便是雲楚想要用法律手段結束雲初這痛苦的生活,也只能是無濟于事。從那天開始,雲楚就告訴自己,他要變強。
這個夢很長很長,讓雲初感到吃力而痛苦。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竟靠在冷霧水懷里。小心得坐起身,端詳著眼前這張美的不像話的面容,與夢中那個倔強的少年的臉漸漸重合。
「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從眉到眼,到鼻子,到嘴唇,這樣的熟悉,是不是說明著什麼?雲初湊近身子,捧著那張臉,閉著雙眼,將唇貼在了那人的唇角。
溫熱的氣息讓冷霧水睜開了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雲初,心跳莫名加速。伸手將人摟進懷里,按住她要離開的腦袋,將那個輕淺的吻進行到底。
記憶排山倒海般涌來,他對她說「做我的新娘吧。」他牽著她的手一起尋找過夜晚的螢火蟲,他們曾經一起彈琴,一起唱歌。他們曾經那樣親密……
「我好想你。」冷霧水的聲音略帶沙啞,一千句一萬句話,只能變成短短的一句‘我好想你’。他等了她六年,從那段懵懂的年齡開始。
「做我的新娘吧。」冷霧水親吻著雲初的額頭,雲初看著眼前已經慢慢開始有成人模樣的冷霧水說「我們都還小,大學畢業以後。如果,感情依舊,我就做你的新娘。」這句話是六年前雲初對冷霧水說的。現在,還是這句話。
「我等你。」呼吸著來自雲初的味道,這一刻,就讓它停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