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英國的雲氏夫婦在得到雲初創辦了Cobweb社的消息後立刻動身回到了中國,在到踏進昔日的校園時,季夢雲想起的竟然是與雲萬里在一起的那段回憶。
看著身旁的丈夫雲鳴,季夢雲忽然有種極度的落寞感。這十年來,他對自己確實是有求必應,也溫柔體貼,雲初也已經回到了身邊,在別人眼里她或許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但此刻,她竟然一點也感受不到那來自溫暖的幸福。
「我和學校聯系過了,替雲初和雲楚請一個月的假。這段時間,我們就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感覺吧。」雲鳴摟著季夢雲的肩,季夢雲抬頭卻始終只能看見雲鳴直視前方的側臉。
再提前得到陳先生的通知後,雲初和雲楚都已經將學校里的事情安排妥當了。沒有喜悅,沒有興奮,雲初還擔心自己會無法面對季夢雲。但是,當自己笑著並且熱情的擁抱著這個媽媽的時候,雲初才發現。在這所學校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她竟然已經學會了理所當然的偽裝。
坐在車里,雲楚和雲鳴一路無話,季夢雲和雲初倒是相談甚歡。雲初毫無掩飾的說著學校里的事情,說著自己的改變,卻對冷霧水和早風的事情閉口不談。雲楚看著窗外迅速倒退的風景,那時的回憶又開始隱隱作痛。
「小初,不暈車了嗎?」雲楚難得開了口,卻只是看著雲初。
「我不要緊,因為看見媽媽,所以感覺不會暈車。」雲初說著對季夢雲笑起來。
「那看見爸爸,還是會暈車咯。」雲鳴半開著玩笑得說。
「沒有的事情,只是看見叔叔,有點害羞……」雲初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干脆害羞得扎進雲楚懷里不起來了。
雲鳴從後視鏡看著雲初的一舉一動,那聲‘叔叔’就像扎在他胸口的刺。面對雲萬里十年的家暴,知道真相後竟然沒有開口叫自己爸爸。
「以後要叫爸爸了。」雲鳴笑著,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嗯。」雲初抬起頭看著後視鏡中看著自己的雲鳴輕聲喊了一聲音︰「爸爸」
雲鳴笑著應了聲,季夢雲眼里卻閃起了淚花。
「應該要高興才是。」雲鳴一邊駕著車,騰出一只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季夢雲的手背。
「嗯,我是高興。」季夢雲忙拭去眼角的淚,露出幸福的笑。
雲初笑著,但笑意不達眼底,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可以違背自己的內心做自己討厭的事情。但握著雲楚的那只手卻輕易泄漏了雲初的心情,雲楚將雲初的手抱在手心里,視線卻始終看著窗外。
雲鳴說︰「再過幾天,是你們兄妹倆的生日。還記得嗎?」
雲鳴說︰「這個月好好放松。」
雲鳴說︰「一個月以後,就新的開始。」
雲鳴還說了很多,但雲初都沒有听見。
後來的她靠著雲楚睡著了,有太多的‘後來’是現在的她不想觸踫的……
既然如此,那就睡吧。睡著了,就什麼都听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