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便見了素心堂幾個字,周彥書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要進得樓里,給白韻溪一個驚喜,卻不想院子里傳來了一聲男音︰「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欄二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公子好文辭,卻是把我這院落的景致全都說到了。」開口說話的是白韻溪,語氣輕柔溫婉。
周彥書面上一陣吃緊,心里像給火燒了一樣,在牆外駐足,微微地探了頭進去,卻見得白韻溪正與一襲紫衫的少年在亭子里談笑風生,那紫衫男子斯文秀雅,眉目分明,穿著打扮都是富態之相,想來必是那展家少爺無疑了。
「過獎過獎,若是大小姐還能為在下焚琴一曲的話,則是最好不過的了!」展書俊因得這幾日都在素心堂呆著,與韻溪也沒有以前那般生分了,說話自不如從前那般口吃緊張,顯得利落而又干脆。
白韻溪怔了一下,回首看了一眼站在房外走廊的蘇銀桂一眼,又不好拒絕了展書俊,只得宛然一笑,將話題岔開︰「好久不曾撫琴了,怕是壞了三少的雅興,就不獻丑了。對了,四少爺近來可好?他,他無事吧?」
展書俊略微地怔了一下,哦了一聲,輕咳一聲︰「還算過得去,這幾天都自己悶在屋子里,我叫他出去走走他也不去,他就是這樣子,遇了點事情就垂頭喪氣的。」
「三妹年少,並非是有意要傷害四少爺的,還請三少多多勸勸柏翰少爺才是,感情之事,實在是說不準的。有道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白韻溪目光清淺地看著展書俊,表面上是在說柏翰與韻萱之間的事情,實則也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至于展書俊能否听懂其中深意,那是另當別論了。
芝蘭在屋子里卻是悶得慌,前頭又有個蘇銀桂杵著,想幫小姐解圍也是不成的。這蘇銀桂幾日里似乎都在這住下了,看樣子大夫人是鐵了心要把小姐嫁去展家了。
蘇銀桂臉上掛著笑,看得大小姐和這三少爺相談甚歡,只道他們是對上眼了。她目不識丁,當是听不懂韻溪那些文縐縐的詞句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