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在二十年前,三個年輕人,終于成長到了十八歲。」
「十八歲,按規定是要離開收養院,自尋出路的。」
「三個年輕人中,以林天最為優秀,能力最為出色,很快聯系好美國常青藤大學,能提供足夠獎學金,未來無限美好。」
「偏偏這時候,邵琴的白血病,開始惡化了。病發越來越頻繁,而且越來越不容易控制,邵琴知道,如果被林天知道自己的病情,肯定會義無反顧選擇留下來。可她,不想成為林天的羈絆,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心愛的人放棄遠大前程,與已經可以預見的美好生活。」
「啪」地一聲,細瓷茶杯在聶天手里被捏得粉碎,手上肌膚被劃出幾道細小傷口,卻渾然不覺。
腦海中鏡頭回閃。
「天,你不明白。我已經厭倦了貧窮、磨難、辛苦、等待,這樣的生活。」
「我已經累了,就像一個不願意前進的人,非要被人來拽著參加馬位松,即使前面風景再優美,對我也沒有意義。我希望的生活是出門有汽車,回家大房子。而不是永遠口渴著,被人哄著描述將來會如何。」
一句一句絕情的話語,在當初是怎樣刺激與煎熬著,林天飽受折磨的心靈。
他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會是那種追求榮華富貴的人,卻在她的絕決前,不得不相信。
好,你要錢,我給你!
「兩年的時候,兩年後,我回來接你,給你想要的一切,豪宅,豪車,貴婦的生活。等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當初的誓言猶在耳邊,自己一生的軌跡也為此改變。
可事實的真相?
「琴……」
聶天痛苦地一聲呢喃。
有一種傷痛,便是再長的時間,也無法釋懷。
聶天開著車,強迫自己中斷回憶。
院長之後所講的話,對他更是猶如晴天霹靂。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不願去想,寧可不知道事情真相。
否則他真不知該要如何地悔罪與痛恨自己。
聶天閉了下眼楮,再睜開時,看向後視鏡中的珊迪。
那麼清澈的一對眸子,那種熟悉感,似乎總能帶給他一絲溫暖。
聶天眼中透出一縷柔情。
「到了。自己能走嗎?」
停下車,聶天回頭對珊迪說。
「謝謝你,揉了一路,現在好多了。」
珊迪匆忙下車,不忘和聶天揮手道別。
聶天一直望著她走進大門里,直到消失在視線里。
良久,他才將車開往車庫。
總裁辦公司。
聶天坐在桌前,拿起電話按了個鍵。
「應聘人員里,有個叫珊迪的,把她的檔案拿來給我。」
放下電話不多會,秘書敲門進來,將相關文件恭敬放在桌子上,退去了。
翻開簡歷,聶天凝視著照片上珊迪的眼楮,怔怔發起呆。
像突然想起什麼,他撥通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