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蓮剛剛坐到工位上,還沒來得及喘氣,韓月朗就走了進來——跟著這麼一位上班永遠早到、下班永遠晚走的上司,還真是有壓力。
「韓經理。」慕蓮應聲站起來了,聲音努力保持像平時那麼清脆。
「一會兒你去……」韓月朗說到半截忽然停住了,他認真看了看慕蓮,問︰「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病了?」
「哦,沒事。沒有生病。」
「你頭怎麼了?」韓月朗又問。
慕蓮有點兒懊惱了,她今天故意把頭發都梳到了一側,好掩蓋傷口,沒想到還是馬上就被發現了︰
「這您都能看到。」
「不認真看看不出來。你臉色太差,所以我就認真看了看,就看到那白色的了。」韓月朗指了指她頭發間若隱若現的那一絲白色繃帶的痕跡。
「沒什麼,就是昨晚回家後不小心踫了一下,我鄰居他們新買了件家具,我被包裝箱絆倒了,撞到了桌腳上。小傷口,都沒有縫針。」慕蓮早就編好了瞎話。
「哦,還是喝酒的緣故吧?」
「肯定有關系啦,不過問題不大。主要是我沒想到屋子里突然多了件東西。」
「那你這兩天就多休息,頭上的傷口,還是大意不得的。」
「謝謝韓經理,不過我真的沒事,就是因為在頭上才包扎的,我估計如果是踫破了胳膊什麼的,可能上點藥就行了。其實就是皮外傷。」
「那就好。」
「對了,韓經理,您剛才是要說什麼?」
「哦,是這樣,現在這邊的項目已經上了正軌了,公司又派給我幾個項目,我先去對付那邊,這邊的事情你多盯著點,有什麼問題,隨時跟我聯絡。」
「好的,我明白了。」此時,一個聲音在慕蓮的心中猛烈的撞擊著,她真想大著膽子說,‘韓經理,那幾個項目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我和您一起做吧?’
可猶豫再三,她還是把這句話強忍了回去,雖然現在對于她來說,新的工作機會就是一切,她巴不得多爭取到新的工作,但她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太操之過急,現在她在市場溝通這個崗位上才剛剛起步,還是走得扎實一些比較好。
而且自己如果太主動了,弄不好也會引起韓月朗的反感,再把她當成第二個于淑妍就更悲劇了。
江波打來了電話,他已經把慕蓮的東西都收拾好搬出來了,只是沒能遇到那個男人,讓他比較失望。匆忙間肯定找不到特別合適的房子,江波跟她商量,先不管價位,在公司附近找到一間先住下,怎麼也比住酒店便宜,然後再慢慢找。慕蓮也知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最後慕蓮告訴江波,韓月朗還是發現了她的傷口,不過她已經很好的敷衍過去了。
「他就說了這麼兩句,沒再問什麼?」江波听完之後追問道。
「沒有啊,我不是說了嗎,他們都不是那種會追問別人私事的人。」
「可你現在等于是他的得力干將了,他還不多關心你一點?」
「說心里話,我覺得韓經理現在已經很照顧我了,畢竟我只是個實習助理。人嘛,在自己還比較卑微的時候,一定要隨時牢記著自己的身份,這樣,別人對自己有一點點好處,都會心存感激。而這種感激會讓自己和他人,都覺得舒服。」慕蓮笑著說。
江波知道,慕蓮的這份清醒得益于她家人對她那種近似魔鬼訓練式的教育,當時看著,覺得這種教育挺殘酷的,可現在看看慕蓮的表現,不得不承認,這種魔鬼訓練,的確對于一個在社會上拼搏掙扎的人很有好處。但他還是認為,如果一個男孩子,被這樣教養長大,那沒什麼問題。可對于女孩子來說,就很難判斷這樣是對還是錯了,因為一個女孩子實在不應該這麼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