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同學聚會過後,我和小唯的距離越發疏遠了,我試圖說服自己像以前一樣和她說話,和她交流,但是發現根本做不到,我總覺得她是在用居高臨下的口氣和我說話,所以無論她說的是對是錯,我都會反抗,就像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小孩,沖突不可避免地爆發著,甚至連那年的聖誕節,我們也沒有在一起過。
什麼是退一步海闊天空?至少那時的我並不明白這些。
進入了新年,因為要忙春節的節目,工作量陡然大了起來,我甚至連續兩個星期都沒有休息,和亞杰的聊天也僅限于安全通道抽根煙的功夫。
街上時不時的爆竹響提醒著我農歷新年的臨近,編輯部下班後天天早早地就黑了,我趕到電視台,發現所有的相關人員都到齊了,除了亞杰,我想起今天休息。
在一個簡短的踫頭會過後,導演宣布今晚上大家吃個飯,算是辭舊迎新,我有些擔心,畢竟手上的工作時間非常緊張,特別是小唯的節目,進度有些落後了,正準備著今晚加班加點趕後期的,這飯一吃,不知道又要加多久班才追得回來了。
「耿鷹,小唯這邊的節目,我們去吃飯的時候麻煩你盯一下。」導演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突然之間明白了。
我不是電視台的正式員工,所以我是沒這個資格吃這頓飯的,畢竟吃飯是虛,在飯桌上派紅包是實,導演或許根本就沒準備我這份吧?在導演眼里我只是可有可無的打工的,留我下來「看門」那是最好的借口了。
我心里一陣冷笑,老子才不稀罕,我在這里趕工還可以早點回去呢,這破飯有什麼好吃的。雖然心里這麼想,我也不會笨到讓人察覺出來,微笑著對導演說好,我一頭鑽進工作間。
「鷹,吃飯去了。」小唯似乎沒有听到導演和我的對話,還特地進來叫我。
「不去了,我留在這里趕工好了。」
「為什麼?」小唯一臉奇怪地看著我。
「導演叫我在這里看著,你去好了,早點回來接班。」我開著玩笑。
小唯會不會留下來陪我?看著她和大伙一起出門的聲音,我自己都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人家可是「正規軍」,我們這種雜牌軍的情緒有什麼好照顧的!?
我打電話叫了一份炒河粉,後期制作的大哥還問我怎麼不去吃飯,我笑了笑聳聳肩,得到的是報以同情的微笑。
才過了一個多小時,小唯回來了,看著放在一旁只吃了一半的河粉,小唯問道︰「吃過了?」
我點點頭︰「怎麼那麼快?就你一個人回來了?他們吃好去玩了?」
「沒,他們還在吃,我急著趕回來看看。」
「傻,單位請客你不多吃點?有我在這呢你還不放心啊?」
「我本來想回來替你讓你去吃飯的,沒想到你已經吃了,進度怎麼樣了?」
「還好,滿順利的,不過今天不會早。」
忙起來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眨眼功夫吃飯大軍回來了,我看了看時間,從小唯回來也已經過了快兩個小時了。
跑到廁所去小解,看到導演的助理喝得面紅耳赤,我打了聲招呼,沒想到這家伙卻神秘兮兮地靠過來︰「耿鷹啊,剛才連小唯可不得了啊,沒想到她……嘿嘿。」
我心里暗罵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傻笑個毛啊,但是又不得不答應︰「兄弟,喝多了吧?小唯她怎麼了?」
「耿鷹,為了你,剛才連小唯可是對著導演拍桌啊,說為什麼吃飯不帶上你,讓你留在這里做後期,她說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說的導演都目瞪口呆的,還沒吃幾口她就回來了,這個尷尬啊~我們都第一次看到她發這麼大火。」
我知道,助理沒必要騙我,看著這家伙醉醺醺的出去,我有些無力的靠在牆上,心里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