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訂在一家要費勁才能找到的酒店。等著我十一點半到酒店的時候,除了酒店提供的酒水擺在桌上,糖果、桔子、干果還都一堆一堆的擺在婚宴現場的角落,無人味津。我問著酒店的服務員,這些東西為什麼不擺到桌上。服務員說︰「這些都是由客人自己操作的,我們只負責酒水部分。」
主桌旁邊圍坐著男方家的親戚,他們圍坐在一起嗑著瓜子,七七八八的聊著什麼。時而笑咧咧的罵娘,時而又指著對方的鼻子惡相畢現。等到發現了桌上的瓜子、花生沒了,他們便會推聳著一邊站著的女人,讓她們過來取。
而來取瓜子花生的女人們,也不會解開塑料袋系著的活結。她們就直接在那袋子上,挖個洞。伸著那指甲里還帶著黑乎乎的手指,在里面掏啊掏,掏啊掏的。等著她們拿夠了,她們便會轉身離去,快速而沒有絲毫的留戀。
從那洞口滑出來的瓜子,就這樣散落一地。她們,他們也許就無視,也許就是視而不見。
這就是宋辭要嫁的那家人嗎?其實,我很想知道的是,這樣的家庭能培養出一個什麼樣子的男人來呢?雖然說是接受過高等教育,可在我看來,高等教育也只能教一個人知識,教不一個人涵養。
你總說,沫兒別總是發脾氣,發脾氣是一種沒有涵養的表現。我總是這麼記著你講的話,卻仍是改不掉這些壞習慣。也許,就是本身的涵養不夠吧。
一般,十二點開始的酒席。今天卻因為路上堵車,延到了十二點二十。章歷說,那就十二點二十八分開席吧,也算討了一個好彩頭。宋辭點頭,便去交待自己的丈夫。這時候,桌上已經擺上了干果、桔子。我看著正在給每桌分配著糖果的章歷,突然有些心酸。
二十八分開席的時候,宋辭的父母都沒有到場。女方,也就只有一個妹妹,還是一個寒著臉的妹妹。
對了,我忘記說了。
我也見到了今天的男主角,新郎官。挺瘦,顴骨高,細尖的下巴,薄薄的耳垂。按說,我並不迷信,但我卻不喜歡這樣的長相。這樣的臉,讓我覺得刻薄,寡情。你是不是又要說我,說話過于直白了?
墨含放心,這些話我沒有對別人說過。
呵呵…
你要知道我這麼想,肯定又要說我起心動念皆有因果是吧!
宋辭拉著我,陪她去換衣服。借了酒店員工的更衣室,宋辭卻坐在更衣室的折疊椅上一動不動。
我拿著衣服,背靠在他們員工的工具櫥上,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坐在椅子上有些魂不守舍的宋辭。其實,我並沒問她怎麼了。她卻主動開口跟我說︰「沫兒,你讓我坐坐,我就坐一下。」
我笑了笑,笑得有些沒心沒肺。拎著手中的禮服,我無趣的看了看。我知道,這是宋辭定做的,三百六十塊。當初,她選料子的時候,我就說過料子太次,做不出衣型的,特別是她選中的衣型。
她那時怎麼說來著?我仰了仰頭,兩道眉有些糾結在一起。
哦!她說,也就是結婚穿一天,什麼料子不料子的。我沒再說什麼,反正穿的人,不會是我,我發表什麼意見呢?
好了,墨含,你別想那衣服是什麼樣子。估計你要看了,你也只會說︰「沫兒,女人的衣服一定要有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