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殊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六點二十分。在我手機自動開機之後,他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電話的鈴聲,讓睡在我身旁的邱意哼哼了兩句。
我按下了接听鍵,起身穿著睡衣就這麼往外走去。
「談沫」
「嗯!」我還是有些迷糊的,一般周末,不會有人給我打電話。
「不好意思,我剛回家。手機充上電才看到你的短信,邱意沒給你添麻煩吧?」
我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撐著額頭就這麼倚在臥室外的牆面上,睡眼朦朧。
「沒有,你放心吧!」我揉了揉眼楮,極不情願的開口回答。
「我晚一點過去接他。」雖然他的聲音里也透著倦意,可卻還是透著點點的不放心。我拿著電話,不由的笑了笑。
也是,只不過是鄰居,就這麼把一個孩子交到鄰居手里,是會感覺不放心的。我無力的應了幾句,掛了電話。剛想回房再睡一覺,卻見墨含已是換了衣服站在木質的樓梯口,掛著淡淡的笑,靜靜的打量著我。
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喜歡他看著我這樣一幅剛睡醒的邋遢模樣。他卻加深了唇邊的笑,走近身旁。取過我手中的手機放到掛在牆面的花架上。
「一大早的,擾人清夢是不是?」
他離我很近。以至于,只要我點頭點得重一些,額頭便會觸及他的肩膀。
無聲的笑了笑,一身清爽的他,就這麼攬著還沒有睡醒的我走到過道的盡頭。透著厚重的玻璃看著清晨的農場。
將我扣在了胸前,下頜抵在我的肩頭,似乎那鼻息也若有若無的串游在我耳垂邊。
「沫兒覺得上班有意思嗎?」他的十指,交纏著我的,就這麼安放在我的小月復。這樣,越來越親密的舉動,讓我不知道要怎麼才好。
「還好吧!」上班能有什麼意思呢?可CMP現在是項目期,所有的工程都只是圖紙,我喜歡從無到有的感覺,我也喜歡看著所有的廠房那種拔地而起的感覺,我更喜歡看著每個月CMP的人員都在壯大。
「現在都在負責些什麼?」他頭一側,鼻尖就這麼抵在了我臉頰。我下意識的把頭往一旁側了側,避開了這樣的親密。
「墨含」
這一聲,我叫得有些心虛。
他低低的笑,卻笑得比我還心虛。甚至,還透著一股子悲涼的味道。
松開就這麼一直圍著我的手,拉著我轉身面對著他。
「沫兒,等你長大的時候,我多少歲了?」他笑著,眼底里都含著笑意。
等我長大?等我長到多大呢?我今年二十五,還不夠大麼?
我瞪著有些迷茫,又承載著不解的雙眼,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這麼多年,我都不曾這樣注視著他的眼楮,不帶一絲企求的就這麼凝視著。
說不清,是他先低的頭,還是我先點的腳。
就在他略微帶著涼意的唇,貼在我唇上的時候,邱意的哭聲透著房門傳了出來。
像是回了神。臉,騰的一下泛起了紅潮。我急急的推開他,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敢就這麼折回身往房間跑去。
將邱意抱在懷里,才驚覺自己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怎麼可以,怎麼可能。墨含啊,怎麼會…
懷里的邱意一直喊著媽媽,我無奈的拍著他的背。可這對哭鬧著的孩子,這樣的舉動根本就沒有用。他胡亂的拉著我的衣服,小手就往里面伸。我有些慌亂的捉著他的手,他卻哭得更大聲。
反正,在他姐姐出現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狼狽極了。
她伸手接過我手中的孩子,來回走了幾步。農場里的後廚阿姨,便將牛女乃遞在了孩子的唇邊。沒過一會,邱意便安靜了下來,喝著剛從牧場里擠出來,煮開透涼的新鮮牛女乃。
我覺得有些神奇的。
她姐姐朝我笑了笑,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像是理解︰「沒帶過孩子,哪里知道這些。」
我難為的笑笑,但剛一抬頭便又見他站門邊,皺著眉頭打量著姐姐懷中的孩子。思及剛才的一幕,原來已經退卻的紅暈,又繼續染在了臉上。心跳,也自然的不規律起來。
大姐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他,又轉眼向我這里看了看。笑著起了身,抱著又像是睡了的邱意往外走去。
「大姐!」
我現在可以沒有這個勇氣來面對時墨含,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還是被他親自捉到了犯錯現場的孩子。擔心、害怕、緊張…
可我忘了,如果這真是壞事的話,他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