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的我,看著墨含時,應該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呢?帶著愛戀?帶著迷茫?我想,應該是帶著年輕的不懂事和執拗吧!所以,他才會只是向我伸了伸手,並沒有把伸到一半的手,落到我的肩頭或是腰際。
也許,他並不是想擁住我的。
只是我的問題和我問問題時那樣的急切,讓他有那一絲片刻的動容。所以,他才有了想抱著我的沖動。可這樣的沖動,對于他來講,太沒有意義。所以,才會在只是伸了伸的時間里,就平復、平靜下來。
他說,沫兒還小。
我深深的吸進一口空氣,納進丹田。一轉身,我便又只是二十三歲的談沫兒。帶著青春和活力,只為不想讓他過多的看到,我眼中極力隱藏的依賴、落寞。
貴賓廳里的人,似乎又在準備著什麼。忙進忙出的,布置著紗縵、燭台、音響…
「怎麼?又有人在這里準備婚禮?」我笑得已經比前一秒看起來,更愉悅一些。可墨含說過,我越是這麼笑著,他就越覺得心里不舒服。
墨含轉過身,手肘抵在扶攔上,就這麼與我平行而立,看著貴賓廳里的人,這樣忙碌的身影。
「沫兒…」
我側頭看著他,他卻還是看著那些忙碌著的人。我等著他那一句沫兒之後的話,他卻又停在那里,什麼也不再繼續。唇邊的笑意,淡了淡,又深了深,幾個來回,我便不再等他那些沒有出口的話了。
他要想說,也許就一口氣說了。會停頓,便還是有顧慮。
「時先生!」
就在我低著頭,看著自己鞋子上的水晶切面時,好像有人在與時墨含打招呼。
我抬起頭,掩了掩自己面對著時墨含時,那固有的笑意。可臉上的表情,卻在見到來人的時候,愣住了。
抬頭時,我正好瞧見了時墨含點頭。
抬頭時,我也正好看到了,與時墨含打招呼的,是丹蘭以及她身後的人們。
越過了時墨含回望我的目光,我好像在人群里見到了我那些曾經為我做過培訓的老師們。他們見我,像也是詫異的。但無一例外的,在看到我的時候,又把目光看向了時墨含。最後,又都淺笑問候「談小姐,好久不見。」
「各位老師好!」
有一些,我已經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了。
「沫兒!」
丹蘭,喊我的時候,帶了絲許連我都不懂的後怕。
時墨含看著我的目光里,閃過了一絲的不解。站直了身子,側身低問︰「怎麼?你們認識?」
我被時墨含的話,問得卻困惑。難道,他不知道我離開之後,來的人便是丹蘭嗎?我微微的抬頭,看了看丹蘭。唇角一彎︰「我們是同班同學,你不知道的嗎?」
其實,我可以確定,時墨含是不知道的。
可我就是想讓丹蘭親耳听听,沒原因,我就是想這麼做。
時墨含看著我的眼神,深了深,就當著這些人的面,俯在我耳邊輕道︰「壞丫頭!」
我原本只想輕輕一笑,只是笑到嘴邊的時候,又忍不住的深了些。甚至,已經有些不知收斂的溢出了輕脆的聲音。他輕輕的瞪了我一眼,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個東西,馬上回來。」
目送他轉身離去,站在丹蘭身旁的幾個培訓老師,便笑著說︰「這時先生親自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原來我們教,可能也只是形似。現在看談小姐,那一舉一動倒真有幾分時先生的樣子。」
我低笑著搖頭︰「幾位老師說笑呢?沫兒可是不敢。」
一群人,除了丹蘭,都偽飾的笑了笑。
我走到丹蘭身邊,輕挽過她的手臂。只見她的制服上,掛著的名牌寫著「前台主管」
「你還好嗎?」走了幾步,我側身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