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墨含的姐姐扶著遲雪在手術室外的休息椅上坐下之後,又重新折了回來。走到我面前,蹲下長長的嘆了一聲︰「沫兒,墨含對慕容塵痴迷到了什麼地步,作為他姐姐的我看得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可墨含就是這樣的個性,他對著那慕容塵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就依著她的性子來,她想做什麼,他便讓她做什麼。你看看你自己,你就能知道他今天為什麼會這樣連命都不顧的去完成你的心願。」
「沫兒,那是你的心願嗎?你確定墨含看到的你,是你嗎?是你的心願嗎?從他帶著你到農場的第一天,我就想跟你談談。可那時候看著他對你也不算太在意的樣子,我想想也就作罷。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知道慕容塵的。你怎麼就那麼傻?明明知道他只不過是在你身上找慕容塵的影子,你為什麼還要呆在他身邊?」
「他要跟遲雪離婚,全家沒有一個人同意。可他就是堅持非離不可,你自己想想。他早不離,晚不離,干嗎非要是慕容塵回國之前離婚?當初要不是為我媽,他也許就打算等上慕容塵一輩子呢?」
「那你呢?你也打算就這樣陪著他等一輩子嗎?」
「你有多少歲月陪得起他這麼等啊?」
眼淚,已經分不清是在為時墨擔心,還是在為時墨含姐姐的話而揪心。總之,那一顆一顆豆大般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
她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起身又重新坐回一旁冷若冰霜的遲雪身邊。
這時,手術室的門,嘩的一下打了開來。
我很想站起身,走到醫生身邊的。可努力了好幾次,卻只是徒勞。遲雪和大姐兩人跑了過去,臨近醫生身旁︰「醫生,怎麼樣?」
「手術還在進行,你們家屬先到外面等著。時先生這是第二次開胸手術了,我們都會盡力的。你們也不要太著急了,有什麼情況我們也會及時的告訴你們。」
穿著深綠色手術服的醫生打量了坐在地上的我一眼,微微的皺緊了眉頭︰「你們先扶她坐起來,這個樣子像什麼?」
遲雪和大姐隨著醫生的目光掃了我一眼,點點頭。
手術室的門,又一次的合上。
「沫兒,你先起來吧。你這樣子,你這樣子…」時墨含的姐姐虛扶了一把,話,始終是沒有說完,見我還是無動于衷,便也就由隨著我去。
「我不是慕容塵,我真的就不是慕容塵啊。」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僅僅能說出來的,就是這樣一句話。這麼多年,我一直告訴自己,慕容塵便慕容塵吧。只要他能在我身邊,是誰很重要嗎?
可走到這一步,我才知道,我不想做慕容塵。我就是我,我就是談沫兒。雖然我不如那慕容塵,我比不了她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可只要他時墨含知道,有我談沫兒這三個字,我便心滿意足的很。
可為什麼就非要在這個時候告訴我,時墨含痴迷著慕容塵到了寧願看著我,騙他自己的地步啊?為什麼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我,時墨含陪我去西藏,只是因為他想完成慕容塵的心願,哪怕只是我這個替身、影子般的慕容塵的心願啊?
非要這麼殘忍嗎?
「喂,慕容塵嗎?我是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