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年來,經濟型商務酒店越開越多,利潤空間也越來越小。當年,時墨含辛苦創建下來的酒店,我不得不重新調整經營方向,來保證它的生存壽命。可就算改變了經營的方向,我依然做得心力交瘁。
墨含…
心口,緊緊的收得絞痛。
快下班時,章歷站在我辦公室門口︰「有空嗎?我們聊一下。」
我一笑,這個人真是的。
「談什麼?」
我好像還是不太容易把他當成領導,不知道是他升得太快,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大概四年半前,我在青原山偶然遇到過一次時墨含。」
他坐在我對面,看著我。
很認真,也很謹慎的看著我的神情變化。
他們見過?
我眉頭一皺,不知道這其中又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那天,青原山就我們兩個人看日出。就在守著日出的那段時間里,他跟我講了很多你們的故事。他說,他曾經拿著一疊報紙讓一個你折成長條,然後再讓你把這些長條粘起來,再折成波浪形狀。他說,如果早知道時間這麼有限,他一定不會舍得浪費了那麼多與你在一起的時間。他說,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在車禍發生的那一刻,自己會將你擁在身下,這樣的動作說明什麼的話。他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下車,消失在他面前。他說,那天他打算帶你去見的人,是他的母親和姐姐,以有遲雪的父母。他說,你們總是相遇,然後分離。他說,他總在讓你受傷。他說,如果自己的離去能換來你嶄新的未來,他會很開心。他說,他很想說愛你,卻又很怕說愛你。他說,他每天特別害怕天黑,因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說,日子越有限,人就越貪心。他說,他錯過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錯過的,都是你讓他最不忍的,得到的,都是你最讓他心疼的。」
章歷還在繼續說著,可他所講出來的話,听在我耳朵里卻都只劃成了嗡嗡的一片。
「太陽出來的時候,他拿著電話笑著跟我說,我們家那笨丫頭,這個時候肯定就到了雙原縣。半夜三更不睡覺,真不知道給她買輛車是對還是錯。不知道是什麼三流教練教的車,那麼差的技術,還敢開夜路,還敢上高速。哎…」
「我知道時墨含一向說起話來,都是含著笑的。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笑得那麼溫柔的時墨含。你知道嗎?他那帶著淡淡不舍和心疼的微笑,印在那紅通通的日出里。讓人看了,是覺得那麼悲傷。」
「我听著他對著電話講,沫兒,到縣城了?我在青原山看日出呢!」
「你不知道,掛了電話的他,因為沒帶水,就那麼干巴巴的吞了一大把的藥片。我看著他,問他為什麼不下山買了水再吃。他搖了搖頭,笑著說山下的路還長著,半路上要是倒了,那丫頭估計會直接就把我扔下山的,我可不想死啊!」
「我可不想那丫頭陪著我死啊!」
「這是他轉身離開時,講的最後一句話。」
「沫兒,這麼多年,我沒有再看到一條與時墨含有關的消息。他好像就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今天如果不是慕容塵提到他,很多人根本就不會記起時墨含這個人來。」
「他說,如果他的離開能換你嶄新的未來的話,他會很開心的。可是,沫兒,時墨含一直都存在著。就算,所有人都遺忘了。你卻從來沒有,是不是?所以,這四年來你就這樣拒絕著所有與未來有關的話題。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重新開始過你自己的生活,是不是?」
作者題外話︰=============
史無前例的無效忙碌!明天市里下檢查組,我快瘋了。馬上又要出去,不要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