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西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那樣的距離就像齊一鳴跟著我的距離一樣。到了休息室,齊一鳴便向黎姐他們那邊坐了過去,低聲的不知在說些什麼,讓黎姐頻頻的朝我遞來擔心的眼神。不一會,也就只見她退到一旁悄聲的給誰打著電話。
我手里,接過的是傅會中遠倒給我的熱水。熱水交到我手中的時候,他見的發顫的手,很是擔心的看著我,但什麼話,在這時卻問不出來。
「你父母呢?我怎麼沒有瞧見?」坐在我一旁的付常曦左右顧盼了一會,不解的問著。
「他們…」
認識的人里面,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可不知道為什麼,被付常曦這麼一問,我眼前閃過的,卻是母親那張驚恐萬狀的臉。
轟隆隆的一聲,一陣悶雷傳了進來。
我手中的熱水隨著雷聲,砰地放下,濺起無數水花。一時間,坐在我身側的付常曦,驚叫著跳了起來。
「怎麼了?燙著沒?我看看…」
眼前的沐亦西,緊張的蹲在地上,檢查著她濺著水的地方。回來幾遍,都像是很不放心的擔憂著。榮母和榮源也跟著緊張,蹲在一旁,看著付常曦,關心的問著。
坐在另一側的齊一鳴緊皺著眉頭看著我這一邊的混亂,我無助的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失手的事情來。這冬天的悶雷,我以前並不覺得可怕的。可今天,我是怎麼了?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母親那青紫的臉,那扭曲的面孔,她臨終前,那捉著我手腕的力量,仿佛現在,還那麼清晰有力。
「對不起」我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恐懼。
我不知道,沐亦西會如何對待傷著了付常曦的我。如果可以,我會選擇逃跑。我害怕,面對他為付常曦而起的怒意。我的雙腳不自覺的在往後移動,雖然,移動的很慢,可他還是發現了我的退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水灑了是因為怕打雷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水的一半,都灑在了我拿著水杯的手上。如果,如果他看得到,他就能知道,其實燙著的人,是我。只是,他又怎麼可能,會看到呢。我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不想讓自己被這樣的認知打倒。
「丁楠,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啊?先是不叫人,現在又這樣。」榮母站了起來,一開始本就不悅的臉上,更添一份怒意。見我,仍是怵在這里,搖了搖頭,對著榮源道︰「我早就告訴你了,女孩子家的家教很重要。我都不知道你姑姑給你介紹這樣的女朋友,是什麼居心。」
「媽,您別說了!楠楠也不是故意的。」榮源扶著付常曦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拍掉我裙擺上的水珠,一臉不高興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她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啊?裝什麼千金小姐,打個雷就能把她嚇成這樣。大家風範,觸變不驚,這一點都不知道,以後怎麼當好榮家的媳婦?」
我的婆婆,今天怎麼就對我有這麼多的意見呢。
沒有一刻的我,像現在這麼希望,齊一鳴沒有來我的婚禮,唐倩沒有來,傅中遠沒來,俊哲沒來,黎姐沒來。如果,這一刻只有我一個人來面對,該比現在好多少。眼中,莫名的淚就這麼聚集在眼眶,可我不敢把眼淚往下落。
「黎姐,您帶丁楠到隔壁坐坐。」一旁的齊一鳴,像是著實忍不住了似的,讓黎姐帶著我往外走。可還在說著什麼的榮母,卻沒打算這麼容易就放過︰「你還不給常曦道歉?」
站在我身旁的黎姐,握著我冰涼的手,擔憂極了的看著我問︰「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對著付常曦站著的位置,深深的彎了腰下去︰「對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到她的。明知道你有多麼的心疼她,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做。我…我以為,讓你恨我,我就可以少愛你一分。可我哪里知道,不愛就不會恨。我以為,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我該把你忘記得差不多。可我哪里知道,你就像是生根發芽了,任我怎麼揮去你的影子,你都在我心里。我以為,我們之間真的永遠都不會相見。可我哪里知道,我們會再相見,還是這樣的相見。
作者題外話︰===============
周末,還是老規矩!上午一更∼
等稿,催稿的同志們,原諒我吧!我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