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官道上奔馳而去,陽光穿透樹葉的縫隙灑落在車頂之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吁——」
行徑不多時,車夫便收緊了手中的韁繩,馬兒前蹄揚起,緩緩停了下來,一旦停下來便垂著頭朝地上喘著粗氣。
凌蕭若朝白衣公子頷首道︰「謝過公子了。」
白衣公子手握玉笛朝她笑著說道︰「不用謝。」
凌蕭若說罷掀簾跳下了馬車,而那白衣公子也隨著她落下馬車,凌蕭若下了馬車後四處觀望一番後發現他們站立于一個村莊的牌坊前,她揚首看了看那牌坊,牌坊上寫著「上元村」三個字。
白衣公子讓那車夫等候在牌坊之下,而他自己卻是舉步朝內行去。凌蕭若看著他緩步而去的身影時,心下竟是有些悵惘起來。
怔愣須臾,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低嗔道︰「我還真犯花痴了嗎?」
凌蕭若瀟灑地一揮手,隨後掉轉頭繼續在官道上行走起來。
撕爛的衣衫被她隨便打了個結,由于衣著有些怪異,是以,官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禁不住側眸而望。
凌蕭若素來不在乎人們的眼光,她自顧自地朝前快步而去,她一路走一路規劃著未來的道路。迎親時,喜娘給了她一些碎銀,不過,剛剛她喝涼茶時已經花掉一些了,按照花銷的價值比算來,想要在古代生存下去,她還必須要找一份活計才是。
正如是想著,凌蕭若忽覺身後一陣涼風襲來,她轉頭驚聲一問︰「是誰?」
然而,當她還未看清楚來人長成何種模樣時,卻見一方巨大的麻布口袋朝她頭頂席卷而來,她掙扎著想要逃月兌,但是那快如閃電般的動作讓她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剎那間,她整個人便被罩進了麻布口袋之中。
子然將子青裝進麻布口袋之後便找了一個繩子將那襟口給栓了起來,他打好結後,拍了拍手道︰「是我!」
麻布口袋內一片漆黑,凌蕭若雙手撐著口袋,皺眉厭惡道︰「你怎麼一直陰魂不散?為什麼把我裝到這麼個爛東西里面?你懂不懂什麼叫人權?放我出去!」這個子然不僅像鬼一樣一直跟著她,竟然還將她裝進口袋之中,當真是可惡至極!
子然挑了挑眉,冷哼道︰「人權?之前就是太給你人權了,所以才給我惹出這麼些麻煩來?竟然還說我輕薄你?這是一個女兒家該說的話麼?」一想起這個女人跑到官道上月兌了衣服說他輕薄她,他就恨得牙癢癢,活了二十三年,他還從來沒這般丟人過!
凌蕭若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不過,就算出不去,她也不會讓他好過,她回敬道︰「兵不厭詐,用什麼樣的方法,你管得著麼?」
「你……」桀驁不馴的口氣讓子然有些氣結,他直想揮拳將她打暈。但是,從來不打女人的他終是在揮拳時停在了空中,最終,手一落,封住了子青的啞穴和全身幾處要穴,隨後,擰起麻布口袋的襟口提著子青在官道上飛掠起來。
這一夜,因著子青的口無遮攔,子然將她困在麻布口袋中整整一夜,而凌蕭若在問候了無數遍子然的祖宗後終是懨懨地沉睡而去。
翌日清晨,陽光剛剛灑滿大地時,子然就把凌蕭若給叫醒了,他打開麻布口袋後手指一落迅速點了凌蕭若的幾大穴道,隨後嚴肅地對她說道︰「我封了你的穴道,今日之內,除了走路,你會覺得綿軟無力,另外,因為你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所以,今日剝奪你說話的權利!」子青行為乖張,今日要去的地方又甚是威嚴莊重,容不得她犯半點錯誤,因為皇家御林軍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的。
「唔……」凌蕭若眼眸一瞪想要說話,結果發出的卻是細弱蚊蟲般的聲音。
子然沒有再理會子青,找來一名女子為她換了衣衫,隨後帶著她出了客棧一路朝瀾滄江而去。
瀾滄江西起漠西的格爾圖雪山,起源之地,河網縱橫,水流雜亂,湖沼密布,上游之處奇峰嶙峋,獸鳴鳥啼,它一路蜿蜒向東,途徑臨南,再一路往東穿越胤東匯入到茫茫東海之中。
臨南境內的瀾滄江江面寬闊,朝漲夕退,由于水流量巨大,是以,江側形成了大面積的沖積平原。
到得江畔時,本是憤恨的凌蕭若卻在舉目四望後,驚詫得微瞪眼眸,暫時忘記了被人束縛的郁悶。
這時,寬大的堤岸邊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群。再看那浩浩蕩蕩的江面上,煙波浩渺處停放著十余艘精致的畫舫,為首的畫舫,窗戶雕欄以朱紅為主,而頂部卻是重檐廡頂,尾部上翹,明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射下璀璨四溢。
「皇上的畫舫果然精妙絕倫啊!」凌蕭若跟隨子然一路穿梭而去,在行徑間,听見有秀才揚扇指著畫舫贊嘆起來,她听後方知那為首的畫舫竟是皇上的畫舫。
皇上?凌蕭若在听見這個詞時,眉毛高高挑起,再次回眸仔細地瞧那為首的畫舫,她在有生之年竟然可以有幸見到傳說中的皇上嗎?如此,是不是也不枉她穿越一場了?
走在前方的子然在看見左顧右盼的子青時,轉身回退幾步,在子青身後低聲說道︰「別看了,快走吧!」
凌蕭若听後腳下動起步伐,可是螓首卻依舊轉個不停。
子然帶著凌蕭若沿著江堤朝後面的畫舫行去,堤岸邊楊柳垂岸,清風拂來,枝條隨風擺動起來,似女子縴細的身姿一般。
到達第五艘畫舫時,搭往畫舫的木板邊站著一名文士,那文士在見到子然時,朝他微一頷首,問道︰「請問公子的請柬在何處?」
子然從袖中掏出一張精致的請柬遞給了文士,隨後朝他說道︰「這是我府上的丫鬟。」
那文士看了請柬後又瞅了瞅子然身旁的凌蕭若,隨後點頭道︰「公子請上畫舫。」
子然抬步朝上而去,凌蕭若跟在他身後登上了畫舫,她盯著子然純白的身影,方才發現,他往日隨意系于身後的墨發竟是齊整地束在了頭頂之上。
望著他白衣縹緲的身影,凌蕭若若有所思起來,想來,子然也不是那單純的武林人士,不然,怎可登上如此精致的畫舫呢?他的真實身份怕是非富即貴吧!
凌蕭若一路尾隨而上,一旦上得高處,江面景致全然納入了眼中。
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
其實此刻,她心里說不激動那是騙人的,想她一個現代人,哪里見過如此這般壯麗的美景,先前心里的諸多不爽,在這美景之下卻也消弭了不少。胸中那口憋悶之氣瞬時而出,整個人如同浩蕩的江面一般豁然開朗起來。
「姑娘也來觀龍舟賽麼?」正感嘆世間景致的奇妙時,卻听一陣溫潤如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凌蕭若尋聲而望,但見她身旁站著一名墨發高束上戴白玉簪的白衣公子,他的臉上帶著慣有的春風般的笑容,江面上吹來的風卷起他純白的衣角,廣袖揮灑間,帶著青竹一般的馨香。
這個笑得仿若桃花盛開的男子不是昨日救她那白衣公子又是誰呢?
*
通過瀟湘導購前往淘寶網購買化妝品,免費拿瀟湘幣看瀟湘VIP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