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南尹府
尹府乃是先皇賜給尹家的府邸,府邸雖不華麗,但是,處處彰顯著霸氣的威嚴,連府門口那兩只石獅都威武異常。
這座府邸,庭院設計錯落有致,雕梁畫棟之中,飛檐卷翹,七色彩繪栩栩如生,雖已時至冬日,花園中卻也有抗寒的植物,花團錦簇一片。
尹致遠坐于書房之中,縴長手指將手中書信緩緩展開,只見其上書著一行行楷,道︰大師兄喪兄哀慟,願大都相會以解其痛楚。書信末頁落款人是子灃。
「軒轅宇死了?怎麼回事?」尹致遠眼眸一眯低聲疑惑出聲。
疑惑之後,他眼眸微抬,喚道︰「夜鷹。」
「屬下在。」話音一落,不知從屋內哪個角落忽然躥出一個黑影,他跪在尹致遠的跟前頷首道︰「主上有何吩咐?」
尹致遠微微一抬手,白袍舒卷,如雲似霧,他垂眸命令道︰「即刻去一趟燕北,查探一下軒轅宇怎會忽然暴斃。」
「是!」夜鷹得令之後準備起身離開,然而,卻在剛一抬步時被尹致遠叫住︰「還未查到凌蕭若的消息麼?」
夜鷹搖頭道︰「還沒有。」
尹致遠听聞,俊眉一蹙,倚靠在椅背之上懶懶揮手道︰「你去吧。」
「是!」夜鷹得令後身形一閃,似來時一般頃刻間便消失無蹤影了。
尹致遠一手抬起放至于唇瓣處,眸前不禁顯現出了一個女子的模樣,她墨發如瀑,黛眉如畫,明眸含煙,朱唇皓齒,絕色傾城。雖然她未曾對他笑過,但是,那巧笑嫣然的模樣卻活靈活現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回想起那個深沉的夜晚,當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真實容顏時著實吃了一驚,他真沒想到,在那一張如此平凡的面具之下竟是擁有一張顛倒眾生的容顏。
她究竟去了哪里?為何沒有與凌府的人聯系?她還好麼?
「致遠,我給你泡了一杯大袖袍。」正思忖之際,書房門被人緩緩推開,安平靈巧的聲音出現在了耳畔。
尹致遠循聲望去,見得安平上身穿一襲薄煙色繡蓮花小襖,襟邊滾著水貂毛,著同色系羅裙,上墜雕花玉佩,端的是清新怡人。
「你來了。」尹致遠眉眼一彎,朝安平露出一抹慣有的淡淡笑容開口說道。
安平端著茶盞緩步而入,入得房間之後將寒風摒在門外,她將茶盞放置在書桌之上,對尹致遠說道︰「致遠,你嘗嘗我的泡茶手藝,看看有沒有什麼進步?」
尹致遠微微一笑,似滄海明珠,夜闌初升,他俯首端起茶盞淺酌一口後,狀似回味般說道︰「入口甘醇,回味之處卻帶著絲絲苦味,入得喉間,卻覺暖如姜汁,果然不愧是暖茶中的精品啊,泡得不錯,茶香全然出來了。」
「真的?」安平見尹致遠夸她,雙手交握于身前側眸瞪著圓溜溜地眼楮樂呵呵地問道︰「真的那麼好麼?」
尹致遠又喝了一口後放下茶盞點頭道︰「真的很好。」
安平眉眼帶笑,欣喜萬分,輕盈身子微微一挪,便坐在了尹致遠的膝蓋之上,因著膝蓋處傳來了微重的分量,尹致遠微笑臉頰輕輕一滯,倒也沒有出聲。
「致遠……」安平抬起手臂圈住了尹致遠的脖頸,她嘟著袖唇小聲地喚道。
尹致遠見她聲音忽然間變小,旋即轉眸答道︰「嗯?」
安平眼眸一眯,有些難為情地吱唔道︰「致遠……你說為什麼我還沒有身孕呢?難道是我有什麼問題麼?」
此言一出,本是笑得仿若春風拂過的尹致遠忽然之間竟是收了笑,他俊眉一揚,淺聲問道︰「你為何這樣說?」
安平因著害羞一直低頭絞著裙擺,尹致遠臉色的變化自然沒有看見,她尷尬道︰「二皇嫂今日問我,說怎麼還不見我肚子有動靜,她說她成婚幾月後便懷有身孕了,我心下焦慮,所以便來問問你。你說是不是我的身子出了問題?」
二皇嫂還跟她說,如若一直沒有身孕便要去找御醫查看一下了,看看是不是身體有問題。
尹致遠的眸色因著安平的話語而微微變沉,似幽夜森冷的樹林,須臾,那濃似霧靄的暗沉漸漸消散,他安慰道︰「該有的時候自然會有的,你莫心急。」
安平訕訕地點頭道︰「哦……」雙手依舊不停地絞著衣擺,那樣子看著有些好不委屈。
尹致遠斜眼睨了一眼安平,靜默一陣後,他說道︰「從今日開始,我要出門一段時間,你在家里好好照顧著娘,自己也要多注意。」
安平听聞,眸色一亮,問道︰「你要去哪里?」
尹致遠回道︰「去一趟燕北。」
「哦。」安平點了點頭後說了這麼一個字,然而,不待她說更多其他的話語時,卻听書房門外傳來一陣溫婉中帶著威嚴的女聲。
「你哪里都不能去!」
安平在听見這個聲音時,旋即從尹致遠的腿上站了起來,她眼眸一瞪,朝房門處的身影微微頷首喚道︰「娘。」
自從她入門之後,娘對她也都極好,但是,不知為何,她總還是有些害怕她,她害怕看見她那雙凌厲似獵鷹般的眼眸,總覺得它深邃似海,讓人不可琢磨。
尹夫人朝安平展露出一抹笑容,溫柔地說道︰「平兒,你先下去吧,娘有話跟致遠說。」
安平欠了欠身,說道︰「是的,娘。」
說罷,轉回眸看了一眼尹致遠後便起身離開了。
待安平行遠後,尹夫人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她沉聲道︰「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你哪里都不能去。」
尹致遠俊眉一蹙,忤逆道︰「我就出去幾天。」
為了這些事,他這一年一直沒有待在蒼山,他覺得自己離蒼山派越來越遙遠了,而今大師兄情緒低落,好不容易可以去大都與眾師兄一聚,娘卻不讓他去,這讓他心中怎能好受?
尹夫人衣擺一撩,鐵面回道︰「幾天也不行,慕容擎天明日便會到達府上,我們有重要事情相商,你必須留在府中,如若你不想看見娘親有事的話,就不要離開臨南半步。」
撂下話語後,尹夫人拖著長長的衣擺昂首闊步地出了房門,高雅的身姿漸漸消逝在了寒風之中。
尹致遠俊眉由蹙變擰,他端起書桌之上的茶杯,手背之上血管顯露,他咬了咬牙,一揚首,將那被茶全然傾盡了喉間。
大都城郊韓江皇家別院
自那日軒轅宸昏厥之後又過了四日,這四日之中,軒轅宸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來來回回數次,直讓凌蕭若心下憂慮甚多。
這一日,當她喂服好藥汁後便起身在別院內散起步來。昨夜又是一場暴風雪落下,別院之內雖有宮人在掃雪,一路行去,衣擺處仍舊沾染了許多雪花,浸在身上只覺寒涼無比。
凌蕭若沿著雪道走走停停,不期然中竟是走出了別院大門朝別院外的營帳行去。她神思有些恍惚,只覺周圍青山妖嬈,白雪鋪滿天。
到達營區門防時,因著那些士兵都認識她,所以只目送她緩步朝營區內行去。
凌蕭若腳步未停,直接朝最中心的地方行去。
因著在軍中已經待了些日子,是以,那些巡邏的士兵全都認得她,見她靠近中軍大帳也都默不作聲。
凌蕭若走至中軍大帳時方才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然而,當她清明之時,腳步已然不可回轉。
她看著那灰白色的帳簾,淺淺嘆了一口氣後便伸出手將帳簾掀了開來。既然已經來了,又何不遂了自己的心意呢?
可是,當她甫一掀開帳簾時,卻听帳內一陣女子嬌弱的呼喚聲淺淺而出︰「軒哥哥,我就在你身邊呢,我不會離開你的。」
凌蕭若眼眸一瞪,心下驚道,那是軒轅玉的聲音!
軒轅玉竟然在雲景軒的帳篷之中。
心下陡然間涼了一截,握住帳簾的手緊緊地拽住了簾邊,那蓬勃愈發的力道似要將帳簾生生拽斷一般,雲景軒這麼些日子不來見她,竟是與軒轅玉待在一處的麼?
她說她不會離開他,這是他要求的麼?
「好……」男子低沉的聲音從帳內緩緩傳出。
他的聲音低沉而羸弱,可是,心下早已凌亂的凌蕭若哪里能夠听得出這些語氣,她眼眸一眯,丟下帳簾,一個跨步便進了軍帳,帳簾旋即垂下,將那風雪隔絕在了外面。
軍帳之中暖爐裊裊,隔著青煙,床榻上的那一幅畫面猶若玫瑰的睫刺,灼痛了她的眼眸。
只見那身穿對襟碎花小襖的女子正俯身與床榻之上的男子纏綿擁吻著。
她二人深情擁吻竟是沒能注意到帳簾邊還有一個外人。
看著這一幕,凌蕭若似乎不能呼吸了,她眼眸直瞪,心下風雲翻卷,閃電之間,她便轉身掀開帳簾踉蹌地步出了帳外。
步出帳外之後,她將手交握在身前冒著風雪快步前行,她的步伐凌亂沒有章法,走到最後,她竟是朝前奔跑起來,北風呼嘯而過,在她耳旁刮得呼呼作響,一頭墨發竟是在奔跑間散亂而舞。
他不是一點都不喜歡軒轅玉的麼?可是他卻為何要與她擁吻?雲景軒的個性她素來了解,如若不是他點頭同意,軒轅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剎那之間,前朝記憶紛至沓來,那個荒唐的洞房花燭夜,他丟下新婚的她去了他的妾室那里,那個被情人們稱頌凱歌的七夕之夜,他與青梅竹馬的女子在碧波蕩漾間起舞弄琴,對酌成雙,笙歌尋歡。
而今,卻又擁著另一名絕色的女子叫她不要離開他。
他果然是在用計征服女子的心麼?
他對軒轅玉的欲擒故縱,莫非是做給她看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她的心?因為她的屢次拒絕污蔑了他作為男性的自尊,所以,他勢必要得到她的心?然後再,狠狠地踐踏?
「呵呵……」
凌蕭若忽而一仰順勢飛揚。
他以為她是誰,是古代那些仰仗著男子而活的女子麼?
不,她不是,她是凌蕭若,她是醫學界的鬼才博士,她的人生絕對不會因為男人而駐足,絕對不會!
可是,為何她的心在隱隱作痛?
凌蕭若握緊了秀拳,眼眸一眯,縴細的身影消失在了軍營之外的三丈竹林之中。
此刻的中軍大帳之中,軒轅玉因著突襲了雲景軒的唇瓣,本是處于高熱狀態的雲景軒忽而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眸。
當他看清楚面前之人時,不由地鳳眸圓睜,低聲喝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軒轅玉沒有想到雲景軒會忽然醒來,一聲質問後小臉瞬時袖得跟秋日里的柿子一般,她難為情地吱唔道︰「我……」
雲景軒因著沒有力氣,他緩緩抬手抹去了軒轅玉在他唇邊留下的味道,忍著胸口的巨痛朝外喚道︰「逐月!」
軒轅玉見雲景軒眉頭微蹙表情痛苦,旋即安慰道︰「你才剛清醒,不要大聲說話。」
「逐月!」雲景軒不理軒轅玉的關心,只再度朝外呼喚起來。
軒轅玉眼眸一眨,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現在就去叫他進來。」
前幾日,她無意中听見張軍醫的話語,後來嚴刑逼供才得知雲景軒受了重傷。因著心下擔憂,她迫切地想要見他,她知道他不願意見她,所以,特命自己的人將逐月支開了,本以為雲景軒不會在這個時候醒來,卻為何事事都不能順她的意?
雲景軒看著軒轅玉緩步而起的身影,劍眉微蹙,鳳眸微斂,臉上的神色似冰寒三尺,讓人只覺瑟瑟的冷。
是夜,風雪漸停,月明星稀,凌蕭若在外晃了幾個時辰之後終是記起要回去看大師兄了,是以,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朝韓江別院行去。
入得別院之中,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只覺別院中打掃的宮人似乎少了一些。
凌蕭若垂著頭,有些無精打采的朝前行去,行過一段青石磚地面之後,到得了一處拱橋之上,寒風襲來,凌蕭若打了一個寒顫,不禁緊了緊襟口。
「真是冷啊!」在外面晃了好幾個時辰,之前倒是一直沒覺得冷,這會兒院中堂風一吹,她竟是瑟瑟發抖起來。
瑟縮之際,只覺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飄飛而來,帶著盈亮的光束。
凌蕭若凝眸看去,但見深沉的夜中星星點點的白光在眼前忽閃起來。
「螢火蟲!」凌蕭若在辨認清楚那些光點時,唇角一揚,欣喜地說道。
起初,飛舞在她身邊的螢火蟲僅有幾只,爾後慢慢變多,圍繞在她身側似幻影浮動,星光璀璨。
凌蕭若抬起手,想要去觸模那些可愛的精靈,然而,剛要觸及時,卻見那些螢火蟲煽動著翅膀躲開了去。
正失望間,卻見從上而下飄飛起袖色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了滿地,北地的夜風中瑩白色的光亮與緋袖的花瓣纏綿而舞,絢麗如纓。
凌蕭若不可置信地仰頭望著天上,頭頂之上一輪皎月搖掛天際,月下靜靜流瀉著銀河,銀河之邊飄舞著袖色的花瓣。
「好美啊!」
贊嘆之際,一抬手,一朵花瓣落在了手中,凝眉一望,卻見那是薔薇花的花瓣。
是誰這麼有閑情雅致在這里放落了這麼些花瓣?
袖色的花瓣飄灑在了凌蕭若的肩頭之上,帶著醉人的暗香。
「草原上的姑娘卓瑪拉,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你有一個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拉,你象一杯甘甜的美酒,醉了太陽醉了月亮,你象一只悠揚的牧歌,美了雪山美了草原……」
一陣渾厚的低沉男音緩緩響起于風中,那聲音低如洪鐘,清唱之際卻是帶著些微的喘息。
凌蕭若循聲而望,但見拱橋邊池塘旁的八角亭內矗立著一名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他一頭銀發與月色共舞,曾經堅毅的輪廓之上帶著暖暖的笑意,溫存而雅致。
他唇瓣微啟唱著草原上的歌謠朝她漫步而來。
凌蕭若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立在拱橋之上,不進不退,就那般地凝視著朝她緩步而來的男子,螢火蟲漫天飛舞,袖色花瓣綿延而落,繞在他的身側,只讓她覺得他宛若瑤池天神一般。
他施然而來,立于她的身前,啟唇,說了一句讓凌蕭若完全沒有想到的話語,他說︰「嫁給我吧!」
——嫁給我吧——
本是低吟之聲卻似被圓形的擴音柱放大了千倍一般,一直回響于別院上空。
凌蕭若眼眸微瞪,有些反應不過來,大師兄現在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求婚麼?他要娶她?
他真的要娶她?
凌蕭若愣了半晌,盯著月下銀發的男子,迸了一句話出來︰「你……要娶我?」
軒轅宸唇瓣一揚露出淡淡微笑,頷首道︰「是的,我想娶你,做我的妻子,我的唯一。」
他的唯一……
這算是一生的承諾麼?
如此承重的諾言讓凌蕭若的喉頭有些哽咽,望出去的視線之中也多了一分水晶的幕簾。
「我……」因著喉頭哽咽,凌蕭若出口的話語有些不成語調。
軒轅宸英眉一揚,靜候佳音。
靜默半晌,凌蕭若再度啟口,還是說了那一個字︰「我……」
說完之後,眸中的幕簾終是敵不過引力的吸附沿著臉龐滑落而下,而那剩下的話語卻始終含在唇中。
「呵呵……我說小師妹,都哭成這樣了,還不願意嫁麼?」沉默之際,卻听一陣爽朗的聲音在寒風中乍然響起。
朗聲之後卻听一陣嘩啦之聲,那是折扇開啟的聲音。
凌蕭若听聞這番話語之後,眸中的淚水戛然而止,抬眸循聲而望,當她看見八角亭邊那個身穿紫色衣袍頭束金冠手中搖晃著折扇的男子時,眼角募地狂烈抽搐起來,一是因著自己哭時的糗相被他看見,二是因著騷包男手中的那柄折扇,都零下好多度了,他竟然還打扇子,他不冷麼?
子灃搖著折扇,鬢前的墨發隨風而舞,他在看見子青的模樣時,瀟灑地收了折扇對旁邊之人說道︰「我說子潺啊,我看你這輩子是沒戲了,省省心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凌蕭若在听見子潺二字時,眼眸登時一亮,朝子灃身旁望過去,果然看見他的身旁站著一名穿著青色衣衫的男子,他長身玉立于亭邊,眉眼中帶著淡淡的憂傷,夜風卷起他青色的衣袍,讓他看起來有些微微憔悴。
當凌蕭若看見子潺時,唇角也同時抽搐起來,然而,子潺月兌口而出的話語更讓她有掘地三尺的沖動,只听他道︰「嫁給大師兄嘛,那就算了,如若是其他人,我鐵定要爭個頭破血流了,子墨,你說是吧?」
說話之際,他偏過頭看向身旁那身穿黑衣將自己全然隱沒在夜色之中的男子。
子墨臉上玄冰般的表情千年不化,他雙手環胸,冷冷道︰「她有些配不上大師兄。」
凌蕭若看著那隱藏在夜色中黑口黑臉的男子,直有沖動上前去打他兩巴掌,這麼些時日沒見了,他怎麼還是這樣一副嘴臉,配不配得上關他什麼事?當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我覺得還蠻配的啊,是吧,嫂子?」當凌蕭若還未對子墨月復誹完時,卻听軒轅宏的聲音竟然在身後乍然響起,因著被驚嚇,她一個驚雷轉回身朝那立在他身後的男子低吼道︰「你做什麼鬼鬼祟祟地站在我的身後?」
軒轅宏肩膀一聳,坦然道︰「我在你身後立了很久了,而且,十分地正大光明!」
看來,他的這個法子還真管用,女人嘛,總歸是喜歡這麼一些花花草草的東西。
凌蕭若鼻眼一皺,抬手一指禪對準軒轅宏的鼻尖正準備開罵時,卻見軒轅宏身後不遠處的竹林之間凝立著一抹白色的身影,那個曾經淡雅如風的身影,而今卻是滿溢著蒼涼,飛舞的螢火蟲,點亮了他的輪廓,在夜色中,平添了一分淒美的華然。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從軒轅宸的那一句嫁給我開始麼?
雲景軒立于蒼翠的竹林之間,他鳳眸微眯,因著傷勢未愈,他的身子有些微微佝僂,只見他往日閃爍如星辰的眸中帶著沉沉的傷痛,似深邃的溝壑一般,帶著撩人的傷痛。
他就那般定定地望著她,似要看進她的心里一般。
望著他的眼神,凌蕭若沒來由地縮了縮身子,眼眸微眯,本是指向軒轅宏鼻子的手竟是瑟縮地緩緩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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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明天可能更新不了,昨天便多寫了一些,胃還沒有調養好,真不知道這次是怎麼了,哎!
最近情節是有那麼一點悲了,不是這個受傷就是那個受傷,好了,師兄來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騷包來了,總能快樂一些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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