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門口,雪雁一臉驚喜地看著來人,想也不想地跪下,「奴婢見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榮國府的十幾個下人這才反應過來,連著周氏都跟著跪了下去,緊捏著是戰戰兢兢地磕頭。
黛玉冷冷地看著兩人,特別是那一臉不情願的胤禎,在這個世上,能夠勉強他的人就只有那老狐狸一個,果然夠狡猾,竟然安排這兩人來看自己,不過,黛玉依舊動作優雅地欠身行禮,「見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林姑娘,不必多禮,起身吧。」胤祥笑容滿面地說道,看著黛玉瘦弱的身體眼里滿是心疼,沒有想到,才大半年沒見,他們都成了沒娘的孩子,自己倒還有四哥照顧,只是,這小丫頭,才來這里,似乎就有人欺負她,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胤禎撅著嘴沒有說話,心里對于康熙讓他來看這個小丫頭片子時詭異的表情還是不太明白,只是,自己都在這丫頭面前沒有討到好處,又怎麼能讓這些航髒的下人欺負去了,胤禎心里雖然不滿,然看著黛玉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更加的不舒服,「怎麼?小丫頭,才到京城就被人欺負,活該。」
「十四弟。」胤祥有些好笑地看著身邊僅比自己小幾個月的胤禎,有娘撐著,皇阿瑪又那麼寵愛他,因此才會多了一份他們都沒有的囂張,看著依舊緊閉的大門,眉頭皺了起來,「榮國府,真是好大的架子,爺來了都不開門麼?是看不起爺嗎?還是沒有將皇家人放在眼里。」
賈府的下人一听,身子都抖了起來,有些不明白,剛剛還一臉溫和的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只是再不明白,也很清楚,僅胤祥那句話,他們的腦袋就會落地。
「怎麼?難道十三哥說錯了?」不管心里多麼不喜歡胤祥,可是在外人面前,他們始終都是兄弟,況且胤祥說得一點都沒有錯,榮國府在厲害,在他們眼里終究只是下賤的奴才而已。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直沉默的黛玉開口,伸手將跪在自己旁邊的雪雁拉了起來,「看來榮國府不僅不歡迎我,而且也不歡迎你們,總是待在這大街上也不是個事,我們許久沒有見了,不如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也好敘敘舊。」跪在地上的賈府下人們听到這里,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祥和胤禎兩人都沒有去介意黛玉的動作,對于她的建議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可以,胤祥笑著說道︰「林姑娘說得是,就當我們兄弟二人為林姑娘接風洗塵。」
「既然如此,那走吧,現在已經午時了,也是該用午膳了,爺都餓了。」胤禎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他們的意思,大方地說道︰「醉仙樓,爺請客。」
「如此就有勞十四阿哥了。」黛玉行禮多謝,然後轉身進入轎子,胤祥一揮手,自然有抬腳的人上前。
只是胤祥和胤禎剛要上馬,榮國府的三扇大門全都打開,賈赦,賈政,賈璉,身後還跟著賈母等女眷匆匆忙忙臉色慌張地走了出來,看著三人要離去的樣子,眾人想將王夫人弄死的心都有了。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請留步。」賈政上前,立刻跪了下來,身後是烏央一大片,「奴才失禮,請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恕罪。」
胤祥和胤禎也不是非去吃那頓飯不可,「政老,你們府里的門檻可真是高啊,讓爺和十三哥好等啊。」
「奴才知罪。」賈政嚇得立刻磕頭。
「好了,也別廢話了,爺今天來是專程看望林姑娘的。」胤祥不耐煩地說道,「只是爺怎麼也不清楚,堂堂巡鹽御史的女千金,進你們奴才的府里,竟然要走小門,以後莫不是皇阿瑪來了,也只能走偏門。」
「奴才不敢。」賈政立刻開口,心里卻將今天的帳全都記到了王夫人身上。
「爺倒是無所謂,只是林御史在江南為大清朝,為皇阿瑪效命,爺又怎麼能讓他的千金被人如此欺負。」胤祥說完,以完全不同的溫柔語氣對著黛玉的轎子,「林姑娘,你看?」
「有勞十三爺,十四爺費心,」黛玉心里感嘆,果然皇家人扣帽子的本事在哪個地方都是一樣的厲害,「這到底也是民女親戚家里,還望兩位爺能夠繞過他們。」
眾人听著黛玉的話松了一口氣,卻不曾想,「只是,」黛玉清冷的兩個字,讓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還未進府,民女的貼身丫鬟就被奴才給打了,雖然只是一巴掌,那也相當于是打在了民女的身上。」
「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給爺站出來。」胤禎依舊囂張無比的聲音,話落,臉色蒼白的周氏慢慢地爬了出來,抬頭看著兩人陰晴不定的臉,剛剛的得意全然不見,立刻磕頭,「兩位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胤祥皺眉,「來人,將她嘴堵上,不長眼的奴才,給爺狠狠地打四十大板,讓她記住奴才終究是奴才,就是上了天也改變不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剛剛那一巴掌是賈府給黛玉的下馬威,那麼這四十大板,很明顯也是黛玉借著胤祥的手給榮國府一個回禮和警告。
「林姑娘,看來今天的午膳要推後了。」胤祥笑著說道。
「十三爺,十四爺,」黛玉開口,聲音依舊如水般清亮,「民女在榮國府有獨立的院子,十四爺可以吩咐人去醉仙樓訂一桌酒席,送民女的院子來,民女還有一點小事想請兩位爺幫忙。」
胤禎從來沒有想過黛玉也可以說這麼長的話,此時的他真想掀開簾子看看,黛玉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黛玉的話落,賈母就立刻反應過來,開口說道︰「若是兩位爺不嫌棄,奴才立刻讓人去準備午膳,送到玉兒的院子里。」賈母此時很明白不是與黛玉培養親情的時候,若是得罪了兩位爺,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如此,就有勞老太君了,」胤祥溫和地說道,「林姑娘也累了,先帶也去看看林姑娘的住處。」
賈府眾人哪里有敢不從的,于是又是一陣忙碌,黛玉連帶著自己身後的竹子總算是從正門華麗地進去,在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一幽靜的院落,黛玉很清楚這多半是賈敏視線與這個老太太說好了的,也覺得不錯,很快榮國府的人將酒菜備好,在胤祥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以後,黛玉才摘了面紗,面色冷清地與兩人平靜的吃飯,大部分時間是胤祥在說話,黛玉偶爾回答,胤禎挑刺,不過氣氛總算不錯。
讓胤祥和胤禎郁悶的是所謂有小事找他們幫忙,就是指讓他們吩咐人將自己的瀟湘竹好好地栽種在院子里。兩人幫著黛玉將院子重新收拾一新,這一忙,就到了黃昏時分,因著兩人還要回稟康熙,所以匆匆離去,黛玉也累得不行,晚膳也沒有怎麼吃,梳洗後便睡下了。
于是,黛玉進府第一日,榮國府的人連黛玉的面也沒有見著,倒是受了一身的驚嚇,冷汗漣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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