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叩響時,閻冷日正站在二十八樓的落地窗前抽著煙。他冷峻的臉龐透著一抹沉郁,吐出的白色煙霧,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漂亮的煙圈,然後慢慢散開,朦朧間,看到他微蹙的眉頭。些許寂寞,些許煩躁。
閻冷日沒有理會那敲門聲,過了一會,只見有一個男人自行擰開了門把,走了進來。
「閻總。」
閻冷日轉過身,睇著眼前的人,問,「什麼情況?」
「習小姐這幾天一切正常,周邊未出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她的家世很清白,父親是公務員,母親經營一家甜品店。她的生活圈子也很普通,為人很開朗,很友善,基本上沒有得罪過人。除了她的哥哥,習少宗,三年前因涉嫌參與一宗毒品交易,被警方逮捕。後來在逃走的過程中,不幸被車撞死。」正做報告的人,是閻冷日信任的得力助手,白冶。
閻冷日蹙眉沉思了片刻,又問,「查到那宗案件的背景嗎?」
「沒有。不過習少宗只是個沒有背景的小律師,應該沒有能力策化這麼大的國際走私販毒活動。但當時當事人意外身亡,警方的線索便斷了。」
「那起車禍……只是巧合嗎?」閻冷日有些懷疑。
「警方也懷疑過是謀殺,不過那名肇事司機是主動投案自首,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閻冷日神情凝肅,直覺認為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他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愛好,如果不是那天在霧林被襲擊,他也不會派人專門去調查這件事。當日被捉的襲擊者,被神秘人暗殺滅口,所以他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對他們不利。他心目中不是沒有懷疑的對象,只是還沒有證據,也想不透他們殺人的動機。
他將習暖寶送回去,並暗中監察,想看一看那些神秘的暗殺者到底是沖著誰去的。可是他們回來數日,兩邊都不見任何風吹草動。
他很想她。那抹溫暖的離開,令他鏤空的心再度失溫。身體是冰冷的,懷抱是空虛的,心是寂寞的。思念,像潮水一般淹漫著他的心。當他按捺不住,想要偷偷的看她一眼,卻看到了令他憤怒的畫面。人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痛、這麼酸、這麼澀?他不明白。為什麼只有他獨自苦苦糾結,而她卻可以那般愜意開心!
一種不平衡的心理使他臉上浮現一抹陰沉。
「閻總?」他看著閻冷日陰晴不定的表情,感覺空氣異常冷颼颼,隱隱可嗅到一絲詭譎的危險。
閻冷日神情一斂,從怔忡的思緒拉回心神。「繼續監視。沒什麼事就先退下吧。」
「是。」
白冶剛出辦公室門口,便看到了另一個男人正要進來。他向他打了聲招呼,隨即離開。
閻冷日一看到來人,便是面無表情的冷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他冷冷譏誚。
狄歿習以為常的無視他冰冷無禮的態度,徑直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漫笑著,「不要用這種防備的眼神看我。別把人家的關心視為敵意,Lion。」
「你安的什麼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這話是什麼意思?」狄歿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噢,中國的文學,真是博大精深啊。看來我得多研究研究。」狄歿佯裝不解其意的嬉笑。
「哼。」閻冷日冷哼一聲。「有話就說。」他懶得跟他繞圈子。
狄歿聳聳肩,也不廢話的直奔正題。「為什麼沒去赴會?」
閻冷日挑眉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馬上開口。
「你知不知道那個是賀蘭馭鷹的妹妹?賀蘭馭鷹對于你昨天的爽約很不滿意,閻老要你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誰的妹妹他都不屑一顧,他厭惡這種虛偽的應酬!
「閻老有意與海幫合作,所以他很看重……」
閻冷日冷湛又無情的聲音打斷他,「那都不關我的事!」
狄歿停頓片刻,說︰「閻老看中了海域的發展,聯姻是最理想,最有誠意的方式。」
「所以要犧牲我?」閻冷日嗤哼一聲,迸出冷漠的話,「閻門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他可以娶,你也可以。」
狄歿挑了下唇,聳肩涼涼的說,「可惜賀蘭家的人選擇的是你。」
他一凜,眉峰絞擰著。嘲諷的說,「那我就該把自己當成貢品一樣貢獻給他們嗎?」
狄歿沉默的看著他,一會,才問︰「是因為她嗎?」
他眯起眼,不打算回應。
狄歿沉著的繼續說下去,「閻老已經知道她的存在。如果她真的對你很重要的話,勸你最好別違抗閻老的命令。」
「這是威脅?」他直勾勾的看著他,眸中盡是狂妄不馴。
「隨你怎麼想,我只是來傳達意思的。」
閻冷日臉色微慍,眼神桀驚,寒著臉警告,「你最好別插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