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滄礱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讓氣氛瞬間冷凝壓抑起來。精睿的眸,猜疑的來回打量了他們一眼。這時,另一邊有熟人在向閻滄礱招手。「滄礱兄。」低啞的輕喚來自一位面目慈和的老者。
閻滄礱見狀,便決定退出這詭異的四人圈子,淡笑的說了句,「有朋友叫我,你們年輕自己聊,我先過去了。」
氣氛持續著沉默。習暖寶視線與對面的男人交接,神情有驚訝、有激動。當她看到一只女性的手挽著他的手臂時,有質疑、不解、怨懟。最後,化為一抹逞強的平靜。
閻冷日此時也與她有著相同的情緒,只不過比她更會隱藏。他面無表情,看著習暖寶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最後,還是唐宓兒,不,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賀蘭心柔,他的妹妹。「大哥。」
賀蘭馭鷹一臉柔意的笑看著她,將兄妹之情表現得恰到好處。但只有唐宓兒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像在外面表現的那般,對她,只有極致的羞辱和殘佞的折磨。溫和,只是他在眾人面前的假象。她實在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但現在她已經懶得再去費神猜想了。
習暖寶看了女人一眼,覺得眼熟,想了一會,猛然記起她就是第一天上班時偶遇的那個美女。噢,對了,她好像說過,她是賀蘭馭鷹的妹妹。不過,既是他的妹妹,為何不是同姓?又為何……會與冷日一起出現?
賀蘭馭鷹向她介紹道︰「這是我妹妹,賀蘭心柔。她身邊的這位,是閻氏的總裁,閻老的義子,也是心柔的……」他故意頓了一下,唇角隱掠一抹細微得不易察覺的笑意,「未婚夫。」
未婚夫!?習暖寶驀然睜大眼,臉色愀然唰白,錯愕不已。這話宛如一個炸彈拋進了她的心里,轟然炸開。她的心髒,幾乎要招架不住的震驚。
他、他有未婚妻了……
看到她臉上變幻的表情,賀蘭馭鷹越來越覺得有趣了。
「閻總,你真是日理萬機,想見你一面感覺比見總統還難。」他向閻冷日伸出手,微笑道。
閻冷日仍是面無表情,睇了他一眼,隨地伸手。兩只手掌在交握的一瞬間,不約而同的施力,無形中的較量。
他們面不改色,只見他們手掌的脈管激突,彼此之間,有種詭譎的危險氣息在流竄,旁人甚至能感受得到。習暖寶看著閻冷日,唐宓兒則望著賀蘭馭鷹。兩個女人一臉困惑。
片刻,他們又像有默契般同時收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笑笑,又伸手勾攬著身邊的佳人。在看到閻冷日投來的冷光,從容不迫的說︰「閻總,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的員工,習暖寶。」
閻總?他姓閻?習暖寶怔了下,眉頭不由得皺起。她一直以為他姓冷!她突然覺得,自己只是他寂寞的消遣物,至始至終,她都不曾了解過這個男人,甚至連他的全名,她都不知道。多麼的諷刺啊!
從頭到尾沒開口的閻冷日,突然朝她伸出手,熟悉的低涼嗓音道︰「你好。」
習暖寶有些愕然的看著他,他這是什麼意思?干嘛突然跟她打招呼,而且……還是用這種冷淡的聲音。好像,他們只是剛認識的陌生人。
他的冷漠深深的刺傷了習暖寶的心。莫明其妙的出現,不吭一聲的離開。再出現時,卻挽著另一女人。虧她還像個白痴一樣,還滿懷期待的……
她實在不想理他,只不過又礙于公眾場所,拒絕別人的示好,被人說成沒修養的,只會是她。于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伸出小手,勉力的扯了下唇,卻發覺自己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依然是他熟悉的溫暖,是她熟悉的冰涼。彼此的心,都滾燙悸動著,目光更是一瞬不瞬的凝視。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不必刻意,便能攝人心魂。
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胸口的波瀾,讓自己能冷靜地面對他。
習暖寶感覺他掌心傳來的力量,是一種憤怒時,便帶著毀滅性的強勁。凜鎖的黑眸,像要將她吞噬。
她發寒的背脊毛毛的。她手臂微微收回,卻發現小手在他掌控之中,不得自由。
「冷……」不對,應該是閻總。「閻先生,能不能請你放手。」她冷漠疏離的語氣帶著不明顯的譏諷,令閻冷日微微蹙眉。
想要張口欲言,最終還是作罷。他放開她的手,習暖寶立馬挽上賀蘭馭鷹的手臂,狀似一副小鳥依人的柔順模樣。
這時,宴會上燈光微暗,輕柔的音樂響了起來。習暖寶仰頭對他說︰「我們去跳舞。」
賀蘭馭鷹看了她一眼,嘴角劃開魅惑的弧度,俊顏掛著「雌性專用」的笑容,朝她紳士的伸出手作邀請狀,「這是我的榮幸。」
習暖寶毫不猶豫的將小手交到他向上攤開的掌心中,粲然一笑,甜美勾魂,明眸彎彎勝過明星璀璨。
他牽著習暖寶的小手,對閻冷日說︰「我妹妹就交給你了,閻總,失陪了。」
閻冷日盯著他們滑入舞池,眼神陰冷駭人,俊顏宛如狂風暴雨般的黑暗壓境,危險異常。這讓他身邊的唐宓兒感到不安。
離他們有些距離之後,習暖寶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賀蘭馭鷹問。
習暖寶一離開他的視線,笑臉便沒了。「抱歉,我不會跳舞。」
賀蘭馭鷹不以為意的笑道︰「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很容易的。」
「但是我不想跳了。」她拒絕道。
「你只是以這為借口來避開某個不想面對的人?」他犀利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習暖寶一怔,不覺得有些心慌,下意識的避開眼神的接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對漂亮迷人的眼楮,很容易泄露你的感情。」他倏然抬起她的下巴,令她微仰地面對著他。低嗓邪情盅惑般的說。
「我……」
「在我身邊,只能專注于我,不然,我會吃醋哦。」習暖寶怔愣,耳根莫明燥熱,不解的看著他反常的行為。這莫明其妙的家伙干嘛說這種暖昧的話,這很容易讓人誤解她真的是他女朋友。她皺眉斥罵︰「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看到你,就沒辦法正經起來。」他依舊邪佻的說著。
「無聊!」她白了他一眼,不將他的話當真。她想離開他,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安靜一會,但他不允。強勢的將她帶到舞池中央。
「賀蘭馭鷹!」她氣急敗壞的低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