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了解,王滄海知道這個言行舉止古板迂腐的男子名叫鄭風,兩千三百歲,實力為小乘二層,目前是茅山派的掌門。
她也旁敲側擊地詢問出,茅山派居然就在浮雲城管轄的區域內,有三個長老,五十個弟子!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門派,實在是太寒顫了,比之昊陽派、流月派、飛星派弟子萬億的超級大門派,這點規模,著實拿不出手去。
而且,居然連堂堂的掌門都混到要靠賣符謀生的地步!
「兩千三百年的歲月,才練到小乘二層,風火雙靈根,這種資質真不能算好,至少在世外域,應該算很差的資質。不過他雖迂腐了些,但勝在心智堅定,對符鑽研得也較深。」王滄海默默地給鄭風做出評價,這樣的人不會刻意去害人,但是成為一派掌門那是遠遠不夠的。
僅是見到她懂得符便啪啪啪倒豆子般把茅山所有情況說出,有問必答的,若是遇到居心叵測的,那還不糟糕透頂?
門派之中實力最高的一位長老也才大乘一層,比之流月派的一般弟子都不如,讓她很是堪憂!
難道茅山派已經敗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想想師父曾說,創立茅山派的祖師手持秘典,誅妖降魔,在萬年前大放光彩,門中弟子一度達到十幾萬人,而且收徒特別嚴格,非資質堪憂的弟子不選,那是何等風光。便是進入世外域的弟子也不少,還在世外域組建了勢力。如今,人間界已經徹底找不到茅山派的蹤跡,而世外域倒是遇到了,才小貓小狗三兩只。
她只覺路漫漫其修遠兮,她有重大責任!
對,茅山再敗落又如何?只要有她在的一天,茅山的傳承就不會滅!
「方才見你似乎要賣符的樣子,茅山窮成這樣?」王滄海問。
鄭風得了她的指教,早把她當成前輩,聞言滿面慚愧,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茅山派物資匱乏,近日制造靈符的材料不足,便想下山置辦一些。」
王滄海捏了捏符紙張,非常粗糙,自然不利于發揮,怪不得靈氣不暢。她自己有天機圖,符之道近乎于心,再加上種種特異之處,用不著紙筆便能成符,可其他人想要畫符,還是得把它畫在某種媒介上。紙筆是最尋常最方便也最有利于發揮的媒介,需求量大。
「這些紙張都是自制的?」
「是的,市場上買賣符紙的越來越少,好筆也少,已經有許多商鋪不再出售,唉,兩千年前還有很多的。」
畫符的紙也不是普通的黃紙紅紙,而是要靈液浸泡過的,或者是靈獸和妖獸血液浸泡過的紙張,若是稀少的樹木和動物的毛皮制成的效果更好威力更大,用筆也需特制的,靈獸或者妖獸等等的尾巴毛最是優,可惜隨著符沒落,已經越來越少人制作符紙了,就算有,價格也十分高昂。
到底沒有王滄海那麼妖孽的天份和得天獨厚的修煉狀態,能夠不用任何材料凝符,制符可是個燒錢的活計。
沒落的茅山派當然捉襟見肘。
王滄海本想去珍寶閣談生意,賺取大量的靈玉,現在卻是要先解決鄭風這里的情況!
茅山派,是師父的托付!
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也要放一邊。
「走,需要什麼,我們去買來!」王滄海徑自朝方才把鄭風丟出來的店鋪走去。
「不不不!小姐厚意,在下實在不能接受,小姐與在下並無恩情,實在不用破費。」講到錢財,鄭風推月兌起來。
王滄海對這樣耿直的人也是無奈,師父傳她茅山掌門的事現在不宜暴露,她眼楮一眨,計上心來。
「鄭兄有所不知,我幼時曾身患惡疾,差點一命嗚呼。幸虧得一茅山高人相助,才得以保命,那位高人還傳我茅山法術來抵御病痛,事後想要感謝于他,高人卻遠走他鄉,救命之恩難報,我心甚是不安,如今遇到茅山掌門,請讓我盡盡綿薄之力,否則我將羞愧難安!」
王滄海信口胡戳,表情語氣俱佳,讓斯奇和星鐮兩人眼楮都閃出花來了!
黑白眼神柔柔的,水汪汪的,愛慘各種各樣風貌的她!
戴樂樂睜大一雙呆萌呆萌的眼,驚嘆不已,她見識到好幾個面貌的滄海,霸氣的、睥睨的、月復黑的、邪惡的、溫柔的、猥瑣無恥的,現在又見一種,睜眼說瞎話的。
「主人真是狡猾狡猾的。」仙田之中,蟲王如此感嘆,把金柑咬得 嚓 嚓響。
「時間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主人這不叫狡猾,而是更高一級的無恥yin蕩。」
蟲王耳邊忽地傳來一個聲音。
「恩?無恥yin蕩居然是褒義詞嗎?」蟲王下意識地說道,下一秒,它驚得金柑掉落,它一撈爪子抱住金柑,三兩口吞下,這才扯起嗓門大喊,「鬼啊——」
惡蛟翻翻白眼,掏著耳朵︰「別鬼嚎鬼嚎的了,打擾我們看戲。」
蟲王轉頭,臥槽,五爪神龍,嘉鳥夫婦,開明獸,蛇妖,雷鷹,黑豹……有龍有妖有獸,不遠處還有兩百站著軍姿的紀律嚴明的隊伍,不是人不是妖不是獸不是魔不是鬼的,什麼情況?
關鍵是,這些家伙打哪來的啊?
它還以為仙田只有它一個呢!當然,除了可惡的天機精靈!
「傻帽,瞪那大眼楮干屁!主人豈是你能揣測的?這樣就被震到了?蟲王也不過如此!」五爪神龍亂沒形象地噴道,他們剛剛從游戲空間出來,被操練得全身發軟,正想找點娛樂,誠然,每天見主人邪惡地整人就是最大的放松。
嘉鳥夫婦溫和地笑著,而其他的獸妖則是饒有興趣,期待蟲子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的表情,陰煞隊伍之中,一號注視外面情況,鐵血的外貌下,有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柔情。
蟲王被惡蛟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它也是小霸王一枚,走到哪里不是搞得滿城風雨,怎麼能夠忍受惡蛟的話語,眼楮一轉,忽地張開嘴咬到惡蛟的尾巴上。
「 嚓!」額,好硬!
惡蛟興奮了,它抽出板磚法寶,招呼道︰「兄弟們,新人不听話,給它操練操練!」
一群好戰分子立即熱烈響應,對新成員進行極其「熱烈」的歡迎。
「臥槽,悠著點,別把把主人的靈植打壞,了找死麼?」
「這小東西好狡猾,到處躲,抓住它,對,就這樣,帶去游戲空間!」
「嘿嘿嘿嘿,嘿嘿!」
「別笑得這麼猥瑣行嗎黑豹?」
蟲王憋屈,它又不敢放出蟲子,害怕靈植被吃它的命運更悲慘,不放蟲子吧,它就只能乖乖擒住被帶去游戲空間!
黑璽熱鬧不提!
王滄海對這些活寶無語,她熱切地,真誠地注視鄭風。
「那位兄台真是高風亮節,施恩不圖報,實乃吾輩楷模,既然他不圖報,在下又豈能待人受恩?」
榆木鄭風如此說道。
王滄海眼角一抖,實在是恨不得打開這家伙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麼結構。
「這位大哥,你是不是在詛咒我家夫人?」斯奇見自家大嬸快抓狂,立時救火,涼涼道。
鄭風不喜妖侍,他初對王滄海語氣不愉就是因為斯奇,但是王滄海同他暢聊一番後,他也就忍下對妖侍厭惡,此刻听他說到性命攸關,立即大聲說︰「在下絕無此意!」
「我家夫人幼年將死,是貴派高人勉力救下,有道是天道昭昭,因果循環,你現在如此推拒我家夫人的幫助,難道不是不認報應,希望我家夫人出事嗎?你還說不是詛咒我家夫人?」
斯奇句句命中要點!
鄭風慌得汗都出來,不斷道︰「在下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你就是這個意思,想我家夫人,多麼溫柔善良,最愛施功德樂于助人,連我這樣弱小的妖族她都不嫌棄,你怎麼能忍心?!」
王滄海一個眼色打過去,喂,有點過吧!
斯奇慫肩,意思是還差得遠呢!
王滄海不忍︰「好了,鄭兄,你也不要推辭了。我也不能算外人,我們還有些同門之誼,茅山派的事,就是我的事。」
鄭風擦擦汗,道︰「好好,那一切都依小姐。」
不再說什麼,免得這家伙又生什麼事,跨步走入店鋪。
這是一間佔地兩百平的店鋪,買賣各種雜物和靈植,角落處堆放一摞符紙。
方才將鄭風趕出去的伙計見鄭風又回來,臉色拉下來,趕蒼蠅似地驅趕︰「窮鬼,又來了,沒錢不入店,這點道理都不懂?」
鄭風的臉色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沒錢不入店?」
王滄海掏出空間袋,一把砸在伙計的臉上,硬是把他的臉砸出一條血印。
伙計正要發火,但他掂量著袋子,里面至少有幾十萬靈玉啊,眉開眼笑,連連道︰「哪里哪里,貴客需要點什麼?」
「去,把你們老板叫來!」王滄海大馬金刀地坐在貴賓椅上,學著土豪的做派道。
這店面本來就不大,很少有王滄海這樣的豪客,老板哪里敢怠慢,立即從樓上下來。
「貴客光臨,小老兒真是蓬蓽生輝。」那老板是個臉色油滑的老頭,說的話也是油滑得很。
「廢話少說,先把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給我辭掉!」王滄海一指伙計,道。
王滄海這土匪樣兒,再次把三男震得小心肝亂跳。
「這,小老兒不知,他做錯什麼事?」老板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做了什麼?他把我的師兄趕出了店門!你說該不該辭?!」
「小姐,算了吧,想來他也是無意的。」鄭風勸解。
那個伙計也是個靈活的人,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冤枉啊,小人沒做這種事啊!小人要是失去這份工作,家里老母和妻兒就沒人養了啊!」浮雲城競爭激烈,許多與大道無緣的,修煉一定程度再也修不上去了會選擇從事其他行業,他能在這里當個伙計,已經叫他的兄弟們非常羨慕了!
「還死不承認?!」王滄海可不是老好人,難道他人家里狀況不好就能成為欺辱他人的理由麼?
「小人沒有啊!」
「好,老板,你今天辭退他,你店里所有符紙我都買下!」
「當真?」小老頭臉上笑開了花,要知道,這些垃圾放在這里很佔地方,他是舍不得處理掉才一直留著,如今有人買可太好了。
「小姐,算了吧,他也挺不容易的。」鄭風同情心大起,忘記自己被推搡在地被侮辱的情景。
王滄海暗暗搖頭,這老好人的性格,怎麼能興盛茅山?
「我的話不想說第二次!」
老頭兒轉過頭去,掏出些靈玉丟到地上︰「陳三,你去吧,你要心懷感激,這位小姐沒有直接打殺你!」
陳三羞愧不已,默默收起靈玉,走出門去。這次經歷讓他明白一件事,無論看上去多落魄的人都不要輕易嘲笑,盡忠盡職做好本職工作,不想後來他因工作態度好成為有名的金牌伙計。
「看到沒有,有些人不能放縱,放縱就是害他。」王滄海語重心長道。
「是是,貴客說得對,請問要買符紙嗎?」
「全部包起來,另外,上好的銀翼妖狼的尾毛筆有沒有?包起來!」
「貴客……」老板為難道,「這種筆小店沒有,不過有紫翼鸚鵡筆,飛毛雕筆。」
「好,包起來。」
王滄海財大氣粗道。
結算一番,一共三萬六千張符,十支筆,共計二千六百中品靈玉。
「走,到茅山派去看看!」
事到如今,怎能不去茅山派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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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