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手背擦擦汗,在位子上坐下來。各種目光射過來,驚艷的,羨慕的,嫉妒的,我早已習慣,並不在意,仍然拿起那把蟬翼來愛不釋手的擺弄起來。
「敢問中山王……」
我抬起頭來,是坐在張楊旁邊的一位留著短須的中年人,既然坐在張楊的身邊,看樣子應該也是舉足輕重的人。
「是。」我微微頷首,「您有什麼盡管問。」
「與您一同跳舞的那位……」
「正是家姐清河長公主。」我微笑,「除了家姐,怕是這世間沒有第二個女子能與我跳這‘對月彎刀舞’。」
「果然天香國色,驚為天人啊。」他長吁一口氣,不再說什麼,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起了酒。
「燕王殿下,晚輩敬您一杯,」張楊站起來向父皇敬酒,「你有一對好兒女。」
父皇似乎是很高興,並沒有多想什麼。舉起酒杯來朝張楊示意了一下,接著一飲而盡。而我,卻看見太子的臉又沉了下來,陰得好像下雨之前的天空。
直至酒宴結束,太子的臉都沒有好轉。我略微有些擔心,這張楊,太厲害了。簡直防不勝防。看樣子我們和太子這梁子,是一定結下了。
翌日,父皇便在朝堂上宣布封我做大司馬,各種各樣的目光又一次匯聚在我身上。下了朝,我便听到身後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剛剛好能讓我听到。什麼「依靠美貌取得父皇的歡心」啊,「出風頭出出來個大司馬」啊之類的。我當沒听見,自顧自的往母後宮殿走。
「喲,這是誰來了?」姐姐笑,「大司馬,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我卻提不起勁頭來,昨天晚宴上太子的臉色,加上父皇今天封我為大司馬的時候太子的目光,都讓我心頭發寒。
「怎麼了,皇兒?」母後見我神色不對,拉過我在她身邊坐下。
「沒什麼。」我勉強朝母後一笑,「不過有點擔心,樹大招風,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抬頭望著雕花的大梁輕聲說。
「皇兒,你的意思是……」
「母後,您不用擔心,我會時時小心的。」我握住母後的手。